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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玉 起疑

年纪虽小,可与乔世子是定了亲的,您此前哪和外男这样接触过。国公爷和世子爷被您这行为吓了一大跳,为此事儿,国公爷气得要把侯爷赶出府。”

女儿傻了,所以这事儿怪不到女儿头上,是引诱女儿的那个臭小子的错——纪明意几乎可以猜到蒋国公的想法。

纪明意扶着额,无奈地问:“后来呢?”

“后来,陆侯在花厅里跪了一个时辰,您见到侯爷跪,也不肯走,非跟着一道跪。国公爷没办法,只好把侯爷请去书房里谈话,这一谈,又是一个时辰。但自那以后,国公爷就将陆侯收为学生了。”

“陆侯至此常来咱们府上。您每每见到他,喜欢扯他的袖子或者挽他的臂弯。最过分的一次,是您抓着他,闹着要把他的手套取下来看他的手。”

纪明意:“……”

难怪九郎今日对我那么冷漠,原来病了后的徐意这么没有边界感,还害他差点没有拜成师。

纪明意叹着气道:“成,我大概明白了。”

静默了一瞬,纪明意才继续问翠微道:“武陵侯的手为何戴着一双牛皮手套,这事儿你知道原因么?”

翠微摇头,她说:“侯爷自来咱们府上的那一天起就一直戴着手套。谁也没见过他的手到底是什么样子。”

“来时就戴着手套?”纪明意更觉得古怪,“谁也没见过吗?”

“莫非大家都不好奇?”

“好奇呀,”翠微说,“关于武陵侯的一双手,市井上好多传闻。”

“有人说他是在当年对战瓦剌的时候,跟瓦剌首领额森交战受了伤。也有人说武陵侯是破军星转世,出生时一个手掌写着‘破’,一个手掌带着‘军’。以免显得与人有异,干脆用手套把这俩字遮起来。”

纪明意道:“……这么玄乎,也有人信?”

至少那一年里,她可没见过他的手掌上出现过甚么“破”或者“军”字。

翠微道:“也有不玄乎的。据侯爷麾下的一位副将说,侯爷的手是为了取某个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东西,不慎被火烧伤留了疤。因为疤痕吓人,所以才常年戴手套。”

“说什么的都有,但没人知道到底哪个是真的。”临了,翠微做了一句总结。

纪明意却因翠微的话陷入到了沉思中。

直觉告诉她,若真是这三种说法中的一个,那第三个符合事实的可能性最大。

可怎么会被火烧伤?到底什么样的东西,竟对九郎如此重要,让他火中取栗?!

她突然感到一阵揪心,她想起九郎在那年端午挽弓射箭时的模样,想起他利落地手执马鞭,策马飞驰时的潇洒,也想起他深入虎穴中救她,以一敌百的那份孤勇。

他有一双那么漂亮修长的手,那双手孔武有力,能带给人前所未有的强大安全感,是真的受伤了吗?

纪明意喃喃自语道:“我还是要想法子弄清楚。”

翠微接嘴问:“姑娘要弄清楚什么?”

纪明意不答,只接着说:“他的夫人也不知道原因吗?”

翠微捂住檀口笑了下,轻轻道:“姑娘糊涂了,侯爷一直以来都孤身一人,哪里有夫人。”

没夫人?他已经及冠了,怎么还不娶夫人?

纪明意不明白自己在期待什么,只是遵循本能地问道:“陆侯爷没有娶妻?”

翠微摇头。

“那,”纪明意踌躇了下,她唇瓣动了动,继续问说,“他爹也不催促他?”

“姑娘是说陆阁老么?”翠微笑着答说,“阁老自己都没有再续弦,怎么会催侯爷。”

陆……陆阁老?

纪明意愣怔般地问:“他……陆侯的父亲,如今是阁老了?”

“是呀。”翠微点着头说,“陆阁老去年入了内阁,想一想,时间还真快啊。”

她感慨了声,开怀地笑道:“奴婢还记得当年跟着姑娘去看阁老三元及第,簪花游街的样子呢。”

原来郎君当年还三元及第了!

若她没有记错,他应当是大周朝有史以来的第一个三元及第。

纪明意心中忽地涌起无限暖意——真好,她向来知道陆纨心志高远,自然也由衷地为他能得偿所愿感到高兴。

他们父子如今权倾朝野,也都一施所能,一展抱负了。

纪明意想:不沉溺于过往,不耽于伤怀,勇敢开启新生活方是大丈夫所为,眼下看来,他们二人俱是大丈夫。

只是……

为什么都不成亲呢?

九郎如此,郎君也是如此?九郎一向离经叛道,做什么都不稀奇。可按照郎君的身份,该有无数人为他做媒才对,为何他也不再续弦?

这样想,纪明意也如是问了。

翠微叹了声气,回答道:“陆阁老说了,他克妻,不想再耽误好人家的姑娘。”

“什么?”纪明意怔了怔,她不敢置信地重复道,“克妻?”

“这是陆阁老亲口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