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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不知魔尊好 天道(掉马)

精心呵护了百年的种子,却在即将发芽时,迎来了天道的终结。最终在千年后,那粒种子被人族的一个皇子捡了去。那小皇子如获至宝地拿着那枚金色的种子给他师尊看,师尊却告诉他,这是血蔷薇的种子,只有用血浇灌,才能发芽。

那人一下子犹豫。

他自由出生在皇家,从小到大受的都是众星捧月似的教育,如今一朝入了仙门,自然不愿为一粒小小的血蔷薇种子,伤及父母所赐的体肤。

他为此犹豫了足足三天,但最终他还是下定决心,决定割一点血试一试,若是种不出来,那便把种子再丢回去。未曾想刚种下的第二天,他只来得及浇灌了几滴血,那种子就好像和他有缘分一样,当即便发了芽,一眼将他认做了最亲近的人,用纤细的嫩枝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心。那皇子大喜过望之际,心下却不仅因为他母妃遭遇过的事情,生出了些许阴暗的想法来一一妖族都是无心心的生灵,只有将他们长久捆在身边,才能真正拥有他们。于是就因为这点偏见,那人便毅然决然地给刚发芽,连神智都懵懵懂懂的血蔷薇下了血契。

可血契下到一半,不知道是他修为不够还是蔷薇太年幼的缘故,咒语竟硬是卡在那一步迟迟落不下去。那小皇子死死地蹙着眉,面色都因为真气的抽空而有些发白了,却不敢去找他的师尊询问细节,生怕师尊得知后处罚于他。

最终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将这半成品一样的血契埋藏在了蔷薇幼苗的血脉中,只等它开花那日,再想办法补全血契。

其实对于一般的妖族而言,若是血脉中蕴藏着完整的血契,不需要契主主动诱发,他们便能感觉到血契的存在,就像今生血契覆盖后凤清韵所经历的那样。然而前世的凤清韵终其一生都未能体会到血契压制到底是什么感觉。

他原本以为这是因为他运气好或者天赋异禀。可直到今日,他才蓦然意识到,不是的。

他的所有苦难都被那人早早预料到了。

可那人用鲜血浇灌了他百年,最终却连见他都没能见他一面,便死在了上古那场大战中。

而他竞对此一无所知,错把歹人当成了辛苦浇灌他的养育者,就那么痴心错付了五百余年。

凤清韵心下痛得已经麻木了,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原来人在极端的悲恸之下是哭不出来的。

他的眼泪已经流尽了。

他就那么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天道于幻境的混沌中修养了整整一万年,才终于应幻境中百姓所念修得了龙身。而后的一切他便都知道了。

失去了一切记忆的天道,再次选择了相信他的子民,再一次被背叛,被人用活祭的人柱生桩当作祭钉,钉在了石窟的石柱上。

而后袍终于见到了他曾经念念不忘想要见一眼的小蔷薇。

可最终袍却没能认出袍的蔷薇来,而袍的蔷薇,从始至终都不知道,这条为他而死的幻境龙神,才是他作为种子时真正的养育者。

在那场幻境中,对面相见不相识的又何止凤清韵和钟御兰。

那远隔万水千山,经历千秋万载而最终错过的旧梦,终究也未能圆满。

凤清韵眼看着龙窟坍塌,眼看着钟御兰受幻境所迫麻木着神色,眼中却带着无尽哀伤地放下了第一捧火。火光席卷了村庄,席卷了大山,最终席卷了整个幻境。而后魔尊从火光中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他的面前,轻声唤道:"小蔷薇。”

一一那隔了万年的呼唤终于在此刻响起,凤清韵终于再忍不住地落下泪来,无声地哭成了一个泪人。波涛般的情绪几乎淹没了他的理智,有无数想说的话涌上心头。

他想问他的天道,濒死时他是否当真遭遇了肢解之痛,还想问他,他养育自己的百年间,到底流了多少血,割了多少次手。

然而那些问题都太苦了。

苦到凤清韵甚至问不出口,苦到他根本不敢面对那可能的结果。

最终千言万语,只在凤清韵心头汇作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一一天狐妖主不是曾经说过,你身为天道化身却没有名字吗,那为什么从幻境中一诞生,天下人便都知道魔尊名为龙隐。

可他一张口,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便丢人地泪如雨下,若不是他闭嘴的及时,恐怕嘴里紧跟着便会发出几声哽咽。

那人见状连忙心疼地抬手,擦去了他的眼泪:“怎么一见面就把你惹哭了?”

凤清韵摇了摇头,忍了半响,才终于含着哭腔问出方才那个问题。

那人一愣,随即笑了一下:“我从幻境中诞生,身为人身降临的那一刻开始就意识到了自己理所当然该叫这个名字……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啊,怎么,你反而不记得了?”凤清韵闻言一怔,而后莫名地便意识到了什么。一一龙是他在幻境中见到龙神时,对袍的第一印象。而“隐”则是代指天道隐匿。

【不要被发现,好好地活下去,活到我发芽长大,活到我能报答你的时候,让我好好地见你一面。】一一那是他作为种子,跟着少年天道颠沛流离时产生的唯一能够称之为念头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