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韵抱着北辰,跟着的描述来到了所说的天山山洞旁,可那里什么都没有,和曾经的某一个时刻一样,只是一处平平无奇的山腰。
“奇怪....”小北辰蹙眉为自己辩解道,“爹爹真的是在这个山洞中见父亲最后一面的!
“嗯嗯,爹爹相信宝宝,或许山洞只是被父亲藏起来了而已。”凤清韵虽燃什么都没看见,却依旧柔声道,“宝宝能和爹爹说一说.....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一提起这个话题,小北辰眼睛一亮,当即道:“父亲长得很好看,虽然蛋蛋最后见他的时候,他好像生病了,但他可厉害了,不仅能听到北辰和爹爹在想什么,还能在我们心里说话-’
“父亲和爹爹一样,都是大英雄!‘
凤清韵闻言一怔,蓦然抬眸看向天际。
一能听到任何人的心声,还能在心底说话。小北辰并未把话说透,也不懂那么多,可凤清韵隐约之间还是猜到了什么。
在他所知道的版本中,天道化身只是他师尊钟御兰编出瞒天过海的幌子。
可如果天道当真化形了呢?
不但拥有了实体,还拥有了名姓。
袖叫做龙隐,是他徘徊在此世久久不愿飞升的根本原因,是他的道侣。
可天下人都不记得了。
连他也不记得了。
就像是有人用擦子硬生生抹去了他的一切爱恨与记忆,空留下数不清的悔恨与惘然。
凤清韵抱着北辰在山间看了良久的月色,第二天一早,他便和白若琳道:“若琳,我要下山。白若琳惊呆了:“师兄突然下山干什么?凤清韵抱着怀中的小北辰垂眸道:“我要去寻他。‘白若琳闻言更是瞠目结舌,看着凤清韵好似在怀疑他是不是夺舍了
--这可是杀前夫宛如杀鸡一样的凤清韵!眼下居然因为小孩子的一句胡话,就要下山千里寻夫!白若琳回神后几乎脱口便想说天底下哪有什么叫龙隐的魔尊,师兄你别糊涂了。
可话到嘴边时,她却有些说不出口。
自大战结束之后,他的师兄就像是丢了魂魄一样,经常安安静静地坐在山间,抬眸看着那轮明月。有一些不明真相的弟子还偷偷感叹过,凤宫主真是有情有义,哪怕慕寒阳那样对他,他竟然还为他黯然神伤。只有白若琳知道,不是那样的。
凤清韵从天山回来后,整个人就像是碎掉了一样,那根本不可能是为慕寒阳而生的情绪。
可眼下的凤清韵身上虽然依旧透着那股淡淡的哀伤,但他整个人就好似活过来了一样,再没了先前的那副破碎感,反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坚韧。
或许对于他来说,痛苦地追寻真相,也比深陷在泥沼之中浑浑噩噩地飞升要强。
“....可就算小北辰说的是真的,”白若琳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天底下已经没有任何关于他的痕迹了,师兄又怎么可能找到呢?
“一个人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地消失呢?”凤清韵轻声道,“总会有痕迹的。若是一年找不到,就找十年,十年找不到,便找百年。'
“哪怕远隔千万年,总有一日,我也会找到他,让他回到我身边。
那温柔却坚定的话语却堪称振聋发聩,白若琳久久地站在那里,过了半晌才道:“我知道了......仙宫之事就交给我了,师兄放心去吧。
凤清韵离开仙宫时,是大战之后的来年春天。他抱着北辰,一个人独自走过仙宫外那条下山的道路时,不知为何,心头竟蓦然泛起了一股难言的悲恸。好似曾经有什么人,就这么孑然一身地从这里走下去。他却没有追上。
这种悲恸在凤清韵走完台阶,站在山脚下的那片树林前时达到了顶峰。
他就好似被魇住一般,就那么抱着北辰怔愣在那里。--在这里,似乎发生过很重要的事,可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莫大的悲哀突然席卷了他的所有思绪,待到凤清韵回神时,不知不觉间,他竟已泪流满面了。北辰见状连忙抬手替他擦干了眼泪:“爹爹怎么哭了?是难过了吗?父亲说让蛋蛋看好爹爹,不能让爹爹难过。凤清韵闻言又是一阵心酸,正当他打算强忍着泪意和孩子说自己没事时,一阵清风突然从山林中吹过,裹着万千花香扑面而来。
凤清韵一愣,扭头却见漫山遍野的花蓦然在此刻盛开了。
桃之夭天,灼灼其华。
那是一片怒放的桃花,裹挟着无边的春色,一下撞入
他的怀中。
好像在说--[不要哭,小蔷薇。]
可--为什么是桃花呢?
凤清韵站在原地有些茫然地看着那一大片鲜艳而旺盛的桃花。
他明明不是桃花啊.....为什么开的会是桃花呢?--因为他们这一生的记忆太过短暂了,短暂到他数日之间便前尘尽忘,短暂到哪怕是天道,此刻也已经在数月的消融中,遗忘了此生的所有记忆。
此刻的龙隐,已经不记得凤清韵到底是什么花了。那句小蔷薇也只是美好的臆想而已,已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