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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妖魔的心上人 只争朝夕

“我便先用那日网师尊的那张网,先将他们网住……”

衍霄道君:“你用那张网网了他们?”

“嗯。”祝黛灵看了他一眼,难不成嫌脏?

一旁的莫秀两人听得震撼万分。

她灭重霄门是有准备的。

如今听她复述,语气也依旧轻松得很。可见,对她来说真算不得什么。

衍霄道君本也不是想问这些细节,他沉默片刻后,问出了:“后来怎么杀了顾云盼?”

祝黛灵霎时明悟。

她师尊并非不在意那日随安平的话,只是牢牢压在心底了,今日才寻着机会问出来。

她笑道:“还好师尊肯直接了当地问我,而不是在心中暗自认定我是薄情寡义的人。……为何杀顾云盼,是因为她已不再是我认识的她了。既如此,我怎能容忍,一个陌生人顶着这张我熟悉的皮囊呢?”

“又是女妖鸠占鹊巢?”

“不是,应当是换魂,夺舍一类的法术吧。”她自然不能说那人多半是和她一样穿书了。区别在于,她是胎穿。

衍霄道君又问:“如何发现她被换魂夺舍的?”

“性情大变,说出口的话与过往全然不同了。全然不像是她……”

这话正好刺中衍霄道君心中最隐秘的部分。

他动了动唇,却喉中艰涩,再说不出话。

性情大变,全然不像是她。

不像是她。

他有一日也终会变了模样,莫说性情,便连人也不像。

“师尊还有什么话要问我,我定都坦言相告。”

“我想知晓的……都知晓了。”他无法坦言。

她所恋恋不舍的,所崇敬的,是性情好、正直病弱的衍霄道君。

-

十六皇子被抬回到王宫时,几乎只剩下一口气了。

国君与王后大怒。

十六皇子强撑着支起脖子:“传信,传信给那些大宗门……要她死,让她死。”

王后掩面而泣,哭得伤心,儿啊,咱哪里认识大宗门啊?就一个重霄门,还被灭了。

十六皇子从父母半晌没有出声的态度中,也隐约品出了点什么。他此时脑子尚算清醒,便挤出了声音:“百、百音阁呢?它与我们也挨得近……大可直去山门前,跪求……”

“百音阁连重霄门都不如,那能有什么用?”怒极的国君,缓缓坐回了自己的王座。

可是,可是百音阁能通知其它大宗门啊!十六皇子不解,为何不试试呢?为何!

他却忘了。

若是他的父母,能有“为何不先试试”的念头,也就不会未战先怯了。

“伏山,那祝黛灵为何杀皇子?”国君想到了这个极关键的问题。

将军伏山答:“她自称为七皇女故交,要取至亲骨血为七皇女招魂。”

听啊,何等阴毒!十六皇子痛苦挣扎。

国君却反而长吐了一口气,对伏山道:“去寻祝黛……不,那位祝仙师吧,舜国有事相求。”

仙师?哪门子的仙师?

十六皇子一口气卡在喉咙里,眼看就要吊不上来了。

“却不知仙师可留有信物?”国君又问。

伏山道:“不曾。”

十六皇子还未来得及为这峰回路转而高兴。

伏山又道:“不过……她要走了我的马,我想定是有用意的。”

国君一拍桌案:“去寻!”

王后也擦干了眼泪。

伏山等人寻到客栈的时候,祝黛灵正在和衍霄道君吃茶。

伏山小心翼翼地敲开门,见到的便是与前一日全然不同的祝黛灵。

懒散舒展。

“夫君,有客到。”祝黛灵放下茶盏。

伏山心道,连声音都变得全然不同了。

不过她竟有夫君?

伏山按不住朝那厢悄悄打量一眼。

戴帷帽,看不见面容,神秘得很,只能看出身形颀长,搭在桌上的手,泛着病态的白。

“是修士?”他问。

“是顾云盼故国的亲人。”祝黛灵笑着说。

伏山听见这句话,心安稳地落了袋。

既认是“亲人”,那自然关系“亲近”了两分。

这也正是为何国君听见她与七皇女是故交,要为七皇女招魂时,立刻坚定地做了选择。

“国君为仙师奉上了大礼。”伏山说着,挥了挥手。

立即有士兵捧着漆盘上前,一共有三。祝黛灵坐在桌旁动了动手指,第一个便掀起了盖布,露出底下森森白骨。

“招魂,有血,还得有骨,是不是?”伏山道。

祝黛灵半点也不意外。

皇子皇女何其多,对舜国皇室来说,就是消耗品。她要了血,皇室还主动送了骨头来。

那十六皇子自认比顾云盼地位高出百倍,却没想到今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