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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华帐中梦天子 情人

怀雍住得离皇宫近, 坐马车两刻钟时间就能到。

父皇不要求他提前到,但就任光禄大夫的半年多来,怀雍一次也没懈怠。

怀雍每日寅时便起。

通常他会花半个时辰就洗漱完毕, 正衣整冠, 不吃饭,然后驱车前往皇宫。

直入皇城帝宫。

这时父皇也起了, 早膳也准备好, 都是他从小爱吃的,吃个七分饱差不多了就可以去前朝了。

鸣辨前提前抵达的官员们一贯是等在听泉阁,以前怀雍四品时只设了几张可供一品大员坐的椅子,其他品阶低的都站着等, 挤成一堆。

在怀雍第一次上朝后的第二日就加设了很多椅子,正好到他也有坐。

怀雍起初做的是左手边倒数第三张的椅子。

那个位置不算靠前,多坐了两次,椅子上也没写名字, 但不知道为什么从此以后这张椅子就成了他在听泉阁候朝时的专座。即使他不在时, 这里也没第二个人敢坐。

虽说朝野上下人人都知道他在父皇那吃早饭, 但怀雍还是会掩耳盗铃地绕一大圈从前面进听泉阁。

他今天到得早,还没几个人在, 先自行落座了。

刚坐下就有不少人到怀雍面前来打招呼。

怀雍见到其中有一个四十几许、蓄有两撇胡的男人, 几乎难以掩饰地微微皱眉,露出个扫兴的神色。他表现得如此明显,但对方似乎浑然不觉, 还殷勤地凑到他的面前。

“怀大人贵安……听说您喜欢琥珀珊瑚,前阵子我恰好得了一座琥珀珊瑚屏风, 您若得空要不要赏玩看看, 下午我让人送到您府上?”

这个中年男人是羽客公子的长兄。

羽客公子本名沈明翎, 长兄沈明远,还有三个妹妹。

在幼弟进宫做皇上的嬖宠之前,他屡试不中,在某县衙里做了十五年的师爷。

几年前,他侍奉的长官进京述职,他与几个弟弟妹妹一道来了京城,也不知怎的,竟然让他幼弟混进了皇宫的春宴,似乎是作为少爷的仆人,在后花园一不小心被皇上碰见,当天就被留了下来。

做嫳宠并不光彩,哪怕是做皇上的。

以往皇上有过男宠,但从没赐过名字。

羽客公子并不张扬,他脾气温润,从不问皇上要财宝官职。他是个男人,没有封号,胡乱住在后宫一隅,与奴仆比邻而居,加之又不能生孩子,是故后宫的女人们也不把他当一回事,皇上每个月叫他三四回,也算是个得意人了。

日子久了,兴许是皇上自己觉得过意不去,便给他的兄长封了个七品小官。

去年,他哥给自己的十五岁的小妹找了一门亲事,将小妹嫁给了前头死了两个妻子的时年五十九的中领护军做填房。

怎么说呢?

算是整整齐齐把所有弟妹都给卖了个好价钱,换了自己的好前程。

官场上什么人都有,沈明远考试不行,做官还算不错,极是拉得下面子,是以也有人跟他交好。

但其中不包括清高的国子监祭酒,他想送自己今年十八岁的儿子进国子监,一直未果。

有人指点他去讨好光禄大夫怀雍。

毕竟这国子监都是他养父为他设立的。

怀雍前前后后被烦了快一个月,沈明远变着花样来求他,似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怀雍生硬地拒绝说:“不必,没地方放。”

相当惜字成金。

恰好这时卢敬锡来了,怀雍起身走上前去。

“文起。”

“隐鳞。”

虽说他俩私下交好,可卢敬锡是个循规蹈矩的老古板,在宫中见面向来是以官职称呼他。

昔日的国子监同窗不过才过去短短数年,怀雍已是金章紫绶的二品大员,朝会时在第一列,而卢敬锡今年刚在尚书台混到六品的兰台谒者。

除开怀雍和赫连夜,卢敬锡其实已经很拔群了,比之一些有祖荫的同龄人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加之王尚书很看好他,甚至有意要他做自己的女婿,如此一来,只要按部就班地在尚书台尽职尽责,不出差错,在熬上二三十年,到他四五十岁时说不定也有机会入阁。

怀雍将卢敬锡当作良师益友,这些年情谊也没淡去。

两人在一边说些有没有吃早饭之类的话,王尚书笑吟吟地站在不远处对两人的交往乐见其成。

大梁的早朝要两个时辰。

中间歇息一刻钟时间,可以去如厕,个别官员会被皇上赠食,怀雍倒不用特地赠食,他肚子饿的话和旁殿的小奉说一声,每天给他准备好的。

早朝结束,怀雍兴冲冲?去找卢敬锡,说新开了一家酒楼不错,那家的杏花酒尤其好,请卢敬锡一起去吃。

卢敬锡如今有了俸禄,手头没那么拮据了,一个月跟他出去吃一两顿饭还是可以的。

朝会结束,还有内阁小会。

光禄大夫作为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