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梦的梦境交叠在一起,这种进阶给了他极大的恐惧,魂灵意识的折磨有多痛苦,那远比肉|体更艰难,让人时刻活在浑噩苦楚里,比一了百了更令人畏惧。他的内心在忽然间有片刻的动摇,而就在这个意识浮起来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一种自身体内涌起来的侵占感。
宿聿在瞬间意识到什么,抽取魂灵的动作猛地一怔。
紧接着他看到黑衣人的脸上浮现了新的变化……诅咒图腾没再蔓延,却出现了新的纹路。
“宿聿!”墨兽喊道。
宿聿一下掐住了黑衣人的脖颈,后者却忽然抬起头来,低低地笑了一声。
“没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与你见面。”‘黑衣人’的眼神恍然一变,明明是同样的声音与样貌,壳子里面却像是换了一个人:“黄粱梦这个阵法如何,我精心打造的东西,没想到最后还是落在你的手里了……你果然像千年前那样有着令人艳羡的天赋跟气运。”
黑衣人的变化让墨兽与不见神明顿时提起了警惕,而黄粱梦却没有丝毫被洞悉的痕迹,唯一可疑的痕迹源自黑衣人本身,那个潜藏在黑衣人识海里,阻止着不见神明窥探的诡异咒法。
宿聿掐着对方的脖颈没有动,看着对方,也在听着对方的话语。
黑衣人看着宿聿,声音步步逼近:“接连几个阵法,你已然是强弓之弩……先前我总觉得你很奇怪,现在我已经可以肯定一件事。”
“你失忆了,你没有千年前的记忆,我猜对了吗?”
“这丑东西在说什么?”墨兽下一刻意识到什么,急声道:“等等!宿聿!你别听他乱说!”
黑衣人没有注意到墨兽的存在,而是接着道——
“从一千年前万宝殿被毁,我知道你魂魄未散之后。”
“我确实一直在杀你。”
“你想知道我如何杀你每一个转世,还是想知道宿惊岚如何瞒过我,让你活了十八年。”
层层诱惑的话通过黑衣人的口中说出,千年前的秘密就像是绝佳的诱饵,黑衣人每一句都试图让宿聿听着他的话继续往里探索,他看着宿聿,“你撑不了多长时间的,你身上确实有我没看透的禁制,看来你也不算空手来见我,只是你又能撑多长时间,凭你现在元婴期的修为?千年前有虚无之地万千鬼魂确实让你修为尽废后再度站起……”
“只是现在的东寰,你还以为,你有倾覆万宝殿的机会吗?”!
狼王没有现身,而是带着一众妖灵回万恶渊。
而此时的万恶渊里,闭关多日的风岭稳稳坐镇,天阵门最擅长的催生阵法通过先前妖兽们挖开地道尽数笼罩在地面里,在地洞里布阵法这种老本行落在风岭身上简直如风水顺,更别说狼王与孔雀王挖的这条尤其衬心:“所以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我闭关一个月,出来又是这该死的模样,这满城失控的修士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万恶渊的鬼众卖力解释:“风岭大人这说来话长,先把这些脏东西解决了先。”
“老大说,这城里的一只血虫都不能放出去,说干不好下个月渊里阴气就减半充公给镇山兽大人。”
阴气如同工钱,鬼众们一点都不敢耽搁。
这蜿蜒的地道就是它们为自己的未来几月安逸的修炼日子苦命奋斗的结果,那些土系妖灵都险些挖废了爪子!
忙碌之外,张富贵愣愣地看着一片狼藉的药田许久,修为的进阶的欣喜恍然一空,唯独活尸坐在他的旁边,双手还捧着不知道从哪挖来的药草,拆东墙补西墙笨拙地安慰着张富贵,“别哭!”
张富贵看着它手心里的东西,一时半会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难过,哪怕齐六说未来都给他种:“……你让我先缓缓。”
在黄粱梦笼罩启灵城地底的时候,玄羽庄的寒阵再次出现在启灵城的街道上,失去黑衣人操控的血虫修士凭借本能地跟着玄羽庄的修士,如同追随食物那样,被玄羽庄的修士无声息地引入了早就安排好的寒阵当中。
“六子,你不该给我解释解释吗?”齐衍看向齐六。
齐六道:“哎这种事情,知道的人太多,隔墙有耳嘛!”
而且天知道他有多难,跑去找闭关的风岭,差点就把自己交代在风岭的阵法里了。
散修盟的院子内,受困于黄粱梦的散修盟修士们早就清醒过来,被困梦境的后遗症使得他们神情萎靡,启灵城内的医修赶来过来,全在收拾此地的残局。
驻地之内的后院,散修盟主孟开元交代完其他事情,远远地看向了不远处小院子里。
玉衡真人的铜钱镶于门扉上,少年盘腿坐在院中。
戴着面罩的男人不动分毫,如同很多时候那样倚靠在小院的门边,仔细一看会发现此地的小院里处处都是他落下的剑诀,男人身上紊乱的气息还未解决,无数的剑诀无孔不入地保护着院中紧闭双眼的少年,惊雷剑立于院外,同样也在警惕着孟开元。
短暂的时间里,孟开元像是在那个剑修身上看到某个人的身影。
却也是短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