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那么久吗?”
“还是你妖气犯了……又想咬了?”!
若说最开始看到顾七的时候,狼王只是从他身上闻到老友的气味,疑惑他是老友的残魂或者转世,更或是族中的幼崽,但现在闻到顾七身上的气味,那股人的味道与兽的味道完全融合在了一起,原先那股区分开的微妙平衡被打破了,他身上的气味,就跟狼王现在的气味很像,与人融合,是人也是兽。
“是吗?”顾七垂眸,看着指尖过长的爪迹。
人身上没有的,属于妖兽的利爪……神魂哪怕受了重伤,他能感受到另一股源自陌生的妖力,在循序渐进地修复他的魂灵。
“很抱歉,我不是狮麟。”
他是人,叫顾七,也叫裴观一。
“你刚刚好像有话要跟他说,为什么不说?”狼王问。
时间过去很久,久到狼王以为得不到回答了,才听到男人克制的一句话:“再晚一些,我还没想好怎么说。”
不去回忆那些尸山血海,不回忆过往的悲痛业债……他在离开魔窟后发生了什么,去往虚无之地后的百年发生了什么,喜欢背着行囊看山海的他动手屠戮修士的时候在想什么……以及最后毁掉万宝殿时,他在想什么。
似乎每一句询问,或问一句过得好吗,都是对伤疤的揭露。
裴观一问不出来,也不敢问,他只希望师弟记得好一点的,快乐一点的事情。
狼王兽瞳里带着几分异色,他的老友,或许是在岁月长河中不复归还,好像干了一件大事,护住了一个人族剑修的元神。
只是很奇怪,活下来不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吗?那是其他妖兽都得不来的转世长生。
可为什么它从这个承载狮麟残魂的人族修士身上,从那双平静的妖瞳里看到了一种难过,懊悔自责的无能为力。
“你的神魂伤得很重,清醒不意味恢复。”狼王还是多说了一句。
顾七看着身上的伤口,“我知道,谢谢。”
鬼修们回来了,狼王慢悠悠地在山间散着步,往埋
骨之地所在的洞窟行去,走至半路时?[(,他看到远处日光西斜,摇椅在日光中晃了晃,那是热衷于摇椅的活尸,嚼着不知从哪顺来的草药,边嚼边晃着椅子。
而少年屈身睡在其间,无形之中像是做了个难得的美梦。
狼王决定下次把老友狮麟的骨头从地底里挖出来,也晒晒太阳,享享福。
宿聿这一觉睡得格外舒服,没有人惊扰,日夜不分,等一觉醒来已经过去了一天。
而清醒的第一件事……就是被两只剑齿虎扑到身上反复舔舐,最后还是被气急败坏的墨兽赶走,他才从清醒的惺忪中看向骆青丘那两只爱好舔脸的残废妖兽,然后喜迎面色古怪朝他伸手打招呼的骆青丘。
对于化神期元神来说,骆青丘的魂似乎修得特别好,在充满阴灵两种气的万恶渊里,元神的休养要比外界快上数倍,所以他在沉睡了两日后就清醒了,一清醒面对的就是泪眼汪汪,跪在他跟前早已死去的同门师弟们,在那短暂的时间里,骆青丘以为自己真的死透了,才会在睁开眼看到亲友,但这种悲伤却在孔雀王舒畅展开自己尾羽的时候蓦然清醒。
“它交钱了吗?”墨兽问:“就让它进来?”
孔雀王:“我肯定是交了!”
启灵城最近来的修士太多了,时常有修士跑去仙灵乡,尤其是情感丰富的玄羽庄副庄主,在外人眼里威严肃穆,到了夜里只会带着自己的妖兽躲到仙灵乡里悲伤难过,顺带对着天边的月亮掉几滴眼泪。作为万恶渊邻居,孔雀王本身又是一只心软的妖兽,这几日为了避开外界的修士跟男儿L有泪就弹的玄羽庄副庄主,就躲到万恶渊里图清净,顺带拔了一点自家子民的羽毛交居住费。
骆青丘有点呆滞,看到一群玄羽庄鬼修陪伴在自己身侧,他有种分不清现实与虚妄的感觉,尤其是听到玄羽庄副庄主偷偷为他掉眼泪:“师叔他,以前对我很严厉。”
玄羽庄鬼修们纷纷点头,回忆起来还是很感动:“他为我们哭了好几次!孔雀王都跟我们说了,没想到副庄主那么坚强的人,也会为我们……”
为此,他们曾经不信过,直至一群鬼半夜躲在仙灵乡里,看到副庄主对月掉眼泪,才彻底信了。
不见神明嫌弃地路过,“人族就是麻烦,掉眼泪还得应时应景找个风水宝地哭。”
外面东界南界修士翻来覆去查启灵城的事,宿聿一点也不在乎,他在万恶渊一躲就是好几天,期间就听着齐六从齐衍那顺来的八卦消息,比如顾家铁锤男跟殷家老祖宗干起来的事,但因着这件事,南北东三界既往发生诡异的事全都被翻出来了,之前未曾发现的事情,隐隐却能看到诅咒的影子。
骆青丘把那天经历的事简单说了说,剑齿虎所说的青衣人得到了骆青丘的证实。
但他被困那个灯器,知道的事情不多,只道出顾七将他从灯器中解救出来,顺带将黑衣人布排启灵城天魔阵一事说了,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