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沉懵了,徐韶华随后道:
“否则,张瑞如何翻供?圣上连钦差都特派来此,足以想见对此事的看重。
于大人以为是关键证人缺失导致的模棱两可的判决有用,还是关键证人翻供之后后的证据确凿的判决更有用?”
“可,可,张瑞提交了那么多的铁证,如何能翻供?”
于沉的胡子不由得抖了抖,而徐韶华也郑重的看向于沉:
“那么,于大人,便要好好守着那些铁证了。”
于沉闻言,深吸一口气:
“徐学子,你放心吧,本官把它藏的好好的!”!
徐韶华只安抚的拍了拍娘的手臂,低声劝说几句,这才冲着马清拱了拱手:
“大人,我们可以走了。”
马清点了点头,有些微微讶异,倒是没想到这少年在家里也似乎是当家做主了。
随后,马清抬了抬手:
“你随本官骑马同归。”
徐韶华闻言,只坦荡道:
“回大人,学生不会。”
徐韶华如今并没有什么接触骑马的经验,否则当初府试后,他遍直接孤身踏马归来了。
“不必担心,有人为你牵马。”
马清眼中藏了一丝笑意:
“君子六艺,他日入了府学也是要学的,今日本官便当提前教你这马术了。”
“那便多谢大人了。”
徐韶华的态度实在落落大方,等离开了青兰村后,马清忍不住问道:
“小郎君,你便不好奇为何本官今日亲自来此吗?”
徐韶华闻言,一面与自己□□的骏马磨合,一面道:
“马大人不是说了,与张瑞之案有关吗?”
“你啊,这是打量着糊弄本官了。”
马清如是说着,徐韶华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学生只是见大人实在愁眉不展,与大人玩笑几句罢了。这世间,没有什么事儿L是过不了的,大人且先放宽心
才是。”
“本官倒是想放宽心,可却身负圣命?,如何敢懈怠?”
“大人实在辛苦,忠君尽心,乃天下人之楷模。”
“油嘴滑舌,本官方才的问题你还不曾回答。”
徐宥齐几句话,倒是真让马清面色和缓,这会儿L他意有所指,徐韶华不由低下头,恭谨道:
“既如此……学生以为,只怕是张瑞出了事。”
徐韶华这话一出,马清勃然色变,他偏头看向徐韶华,半晌这才道:
“若不是张瑞出事之时,你尚在府试,本官都要以为你与此事有关系了。”
“若是如此,大人今日也不会亲自来接学生了。”
徐韶华微微一笑,迎上马清探究道目光,随后微微敛眸,不紧不慢道:
“张瑞举报之事,事关重大,于大人如何能不重视?可此前我青兰村遇山洪之时,于大人却仍闭府不出,只怕是那时张瑞便出了事儿L吧。”
马清的面色有一瞬间的变化,徐韶华却继续道:
“可如今距离山洪发生至今,已有半月,于大人虽然遣人来安抚村民,却只道会请朝廷的灾银,除此之外……便再无任何衙役,这次张瑞出事,只怕与县衙衙役干系重大。”
徐韶华一字一句,缓缓到来,马清听的认真,等徐韶华说完后,他竟觉得自己背后升起一层薄汗。
如斯少年,实在聪慧,实在可畏!
“啊对,你说的对。”
马清忍不住打了一个磕巴,这才继续道:
“小郎君,你知道吗?张瑞,在衙门大牢里失踪了。”
徐韶华闻言,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那只握着缰绳,玉白修长的手指不由攥紧。
“现在,学生知道了。”
“你这孩子!”
马清忍不住抬高的声调,徐韶华抬起头,声音如清风拂面,温润柔和:
“大人莫急,事情既已发生,且步步破局即是。”
马清这一路经过重重暗杀,好容易乔装打扮到了瑞阳县,却没想到此案的关键证人直接玩起了失踪。
而他一个给事中,哪里是什么断案的料子,这半月时间由得于沉审理侦办,他早就已经心焦不已。
可即便是第一经手的于沉都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一筹莫展,若非是他拿出了当日公堂之上,徐韶华步步为营,让张一牛不得不吐口的供词,马清只怕要无颜归京见圣上。
即便如此,他也只将请徐韶华来此,死马当成活马医。
可方才少年的一番言谈,竟让他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希望。
说不得,少年当真有法子呢?
一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县衙外,于沉早早在县衙门外等候,看到一人骑马归来,连忙上前迎接。
徐韶华动作利落的下了马,冲着于沉行了一礼:
“学生徐韶华,见过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