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提及的那位曾经手眼通天,远在京城却仍能操控瑞阳县种种事宜的许大人,与当日马车之事的幕后主使何其相似?
而许青云当初一朝得势,便开始在瑞阳县埋钉子,彼时的他真的可以做到全无破绽吗?
有些事,还是由当事人亲自查出来才是最好的,不是吗?
*
霖阳府,许府。
一个穿着深青色长衫,面颊微肉,长须黝黑,体态偏圆,看上去仿佛一个和蔼的叔叔的男子正坐在亭子里。
谁也想不到,这男子如今竟是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
而这男子,正是方才才在瑞阳县掀起巨浪的,许青云。
许青云此刻正与幕僚同座一处,若是有人得见,便会发现许青云这位幕僚,与那位据说溺水而亡的霍元远,生的一般无二。
“大人不该答应张瑞的计策,此计太过毒辣,若是一朝被识破,只怕后患无穷。
再者,若是张瑞侥幸不死,攀咬大人,又该如何是好?”
“先生此言差矣,此计虽毒,可胜在巧妙,毕竟,谁会怀疑真正策划的真凶,是她的孩子呢?
况且就算是张瑞反应过来又如何?那可是他的亲叔叔,他张家一门最后的血脉!”
许青云含笑说着,一派镇定自若,他仿佛想起什么,语气中满是志在必得:
“那徐韶华让我折了那么多人,看在他有几分聪慧的份上,此番,我必要他臣服在我手下。”!
“那人,便是张瑞口中的大人?”
能被称为大人的,便只有官。
于沉这会儿并未忽视这一细节,反而又一次发问,让徐韶华微微松了心弦,而一旁低头啜泣的张瑞也终于抽咽道:
“回,回县令大人,罪人种种,皆受霖阳知府许青云许大人指使,罪人自知当初被其以利许之,污蔑、陷害、杀害对许氏子弟有弊之人,实在罪大恶极,罪人……愿听大人发落!
罪人愿意提供所有与许大人沟通的信件,那上面亦有许大人的私印、官印,请大人明鉴!”
随后,张瑞从自己的怀里,将那厚厚的一沓自首书拿了出来,于沉看那厚度,便不由得抽了抽嘴角,等刘吏将那份自首书呈上之时,于沉只看了两页,便直接拍案而起:
“荒唐!荒唐!你身为我瑞阳县子民,竟然为了区区小利,便对当初露头角的霍元远学子痛下杀手!”
于沉这话一出,不少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霍元远?那不是县试前不幸溺水的霍家大郎吗?他家里三代单传,他爹走的早,霍元远一死,他娘就疯了!”
“今年社学才建好的时候,霍元远他娘还去了社学好几次,非说她娃娃在里面,也不知这张瑞看到霍元远他娘,夜里可睡得着?”
……
张瑞听着众人的议论纷纷,霍元远他娘……这件事太远了,他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之后的自首书,于沉根本不敢
细看,那上面的墨字,哪里是笔墨写出来的啊!
有寒门学子被构陷排挤,放弃科举,有普通学子被污蔑舞弊,就此罢书,如此种种,不过是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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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沉从未有一刻觉得这样冷过,他从未想过自己治下,会发生这样的惨剧!
而随着百姓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下,突然有人道:
“大人!霍元远一事当初本就可疑,现下只怕还有不少我等不知道的学子因此被害,请大人公开张瑞的自首书!”
“对!请大人公开张瑞的自首书!我隔壁家的小子本来也是读书的苗子,两年前突然去药铺当学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这张瑞有关!”
“就是!人家说不定能当官老爷,结果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人害了!”
“请大人公开自首书!”
“请大人公开自首书!”
“请大人公开自首书!”
……
百姓们喊的声嘶力竭,而随着百姓们的呼喊,原本不知道此事的百姓也纷纷闻声而来,等得知此事的始末后,也加入了请愿的队伍!
于沉从他脱口说出霍元远之事后,便知道不好,可是等他犹豫了一下后,看着公堂外一张张怒气涨红的脸,他抹了把脸,道:
“父老乡亲们,且消消气,这自首书……待本官留底之后,便为诸位拓印一份,张贴于告示牌如何?”
于沉声音中透着浓浓的疲倦,原本一桩杀人命案,背后竟然牵扯如此之大,莫说张瑞这自首书,连他也要写一道请罪折子了!
徐韶华亦回身看着百姓们义愤填膺的一幕,他负手而立,微风翻卷着他那青色的衣袍,他看向徐远志的方向,唇角微微牵起。
爹,你看到了吗?
徐远志迎着幼子的目光,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他呜呜的哭泣着,已经知天命的年纪,却哭的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