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的人——虽然须秀林成为后者的几率,确实非常低。
须沐寒舀着上层盛了一碗半的粥,半碗是小宝的。小宝虚的地方在肠胃,白日里要少见风,晚上不能多食。盛完后锅里还剩下大概一半,米多汤少,须沐寒看眼锅底,又抬眼看看门外,她能看到闩着的院门;她抿抿嘴,最终只是把锅扣上没说什么。
她端着粥去了西厢房,小宝这会儿没在玩葫芦了,他现在在玩一组十二生肖的小木雕,木雕上还用隶书刻了对应的地支和名称。
说是十二生肖,但缺了蛇、猴两个。
那是须大哥小时候的顽器,须沐寒也有一套,但须沐寒的那套陪着须沐宗走了——因为须沐寒那套顽器是十二个齐全的,须大哥那套被他自己玩丢了个猴,被刚会下地的须沐寒玩丢了个蛇。
……这木雕是须秀林雕的。须秀林以前还会刻章呢。
带着小宝吃了饭,须沐寒捡过桌子刷了碗,便要去把院门门闩取下来,
取下门闩的时候,她觉得外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响了一声;她一推门,便发现门竟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好一个当爹的!
须沐寒只觉一股火从心头升起直冲天灵,烧得她两眼发花站立不稳。
她扶着门大口喘了几声,方觉得脑里眼前都稍微清明些了。
她又扶着门站了片刻,随后脸上表情稍微和缓了些,也不见她害怕,她心里也确实没多少害怕,只是怒火尤其旺。
她转身进了厨房,之前做的发糕还剩两大块,她发糕蒸得大,最初出锅的时候一块都有一斤多,正好是三个人一餐食用的分量;出锅后会把一部分切成均等两块,那是她和小宝两个人吃的分量。
鸡蛋今天刚刚被她全卖了,就剩两个等着做月饼。
她把两大块发糕各自均等分了八个小块,拿油纸包了八块放在锅台上,剩下的拿油纸兜着带去了西厢房。
“——姐,姐姐。”小宝正往葫芦里灌黄豆。
“小宝,你看这个。”她把油纸摊开往小宝跟前放。
“这是什么?”
小宝停了一会儿:“糕糕。”说完他就乐了,露出一口齐整的小碎牙。村人说的也没错,秀才夫妻的灵气全给前头的一儿一女了,而小宝是取两人短处长的……不过兄妹三个也只有他牙齿随了秀才娘子,宗寒两个牙齿也整齐,但都是大牙,只有小宝是一口小碎牙,张嘴笑起来特别好看,直能甜到人心坎上。
须沐寒被这个笑安抚了。她本来是强撑着不让怒火从自己脸上露出来,这会儿对着弟弟倒真能平心静气了。
小宝很乖,晚饭后不能再吃东西,这会儿看见发糕也不伸手抓。
“糕糕放你这里,你饿了就吃,”须沐寒慢慢说道,“吃完就把它包起来,呐,就这样,包好,饿了再打开拿糕吃。”她将油纸包好,又将油纸打开;两个动作都做的很慢。
“姐,要走?”她第二遍打开油纸,又要第二次折上的时候,小宝问了。
……看,哪个见了这情景的人还能说须沐宝是傻子。
“嗯,姐姐要去镇上呆几天、两三天就回来,怕你挨饿。”须沐寒爽快地承认了。
“一定去吗?”小宝隔了一会儿又问。
“一定得去,有很要紧的事情。”
“哦。那我乖,等姐姐。”小宝似懂非懂地。
须沐寒松了口气,虽说她知道小宝肯定是这个反应,但她也担心小宝会突然不乐意她离开——她可不想说什么那你以后就没姐姐了、再也见不到姐姐了来恫吓这个小家伙。
“还有啊,你吃的时候就偷偷吃,别给爹看见。也别把糕糕给他。”须沐寒这回是打定主意要好好折腾一下须秀林了。
“那爹饿了?”
“他饿了他自己烧饭吃。他吃饭你就去跟着吃,他不吃饭,你饿了就吃糕。”
“……偷偷吃。”
“嗯,偷偷吃。”须沐寒心里想的却是逼须秀林自己开伙做几天饭。
她在老祖母身边呆的时间久,自然知道自己的父亲少年时不是那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呆秀才;须秀才之前能天天酗酒不着家,还不是因为有她在家打理家务带小宝?她且去镇上躲几天,看须秀林没衣服换没早饭吃儿子没人喂的时候还有没有力气去喝酒。
“还有,要是没糕糕了,你就去对面罗大伯家说你饿,爹要把门锁了,你就去院门边上喊几声,没人应你就回屋等会儿再喊,有人应你就说饿。”
小宝不是真的傻,就算须秀林不做饭他也不至于被饿出个好歹来。
“罗大伯,罗大娘,春生哥?”小宝问。
“对,饿了就喊,你喊谁都行,要是他们问你你就和他们说是我教你喊的。”
“好。”小宝记下来了。
看吧,我弟弟哪里傻了?不到四周岁的孩子,你还指望他会的更多吗?只要耐心和他说几句话,哪个有脸说他傻?
这头安排好了小宝,须沐寒拿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