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和善。
看得杨昌雨心里直冒酸水,同样是村里的妇人,何家怎么就这般讲理呢?
“飞瑶,我就想问一问,世林他在城里有没有和别的女人来往?”
楚云梨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都不常见着他,也懒得打听他的消息。”
杨昌雨有些失望,却听面前的女子道:“不过……”
她霍然抬眼。
楚云梨偏着头看她:“那一次我从城里回来,村里的卢三丫也跟着一起,我觉得两人之间不太对。卢三丫在城里的大茶楼坐送茶丫鬟,逢年过节才回来一趟……”
杨昌雨看着她意味深长的神情,面色大变。
他侧头,拉了有些迟疑的陈世林,低声道:“你这个时辰回去,到家天肯定已经黑了,路上那么远,万一遇上别有用心之人,我怕你出事。这位是秀才,又和你同乡,今天只带着一个女眷,真的挺合适的。”
陈世林不想折腾着回城,到底还是坐在了车夫的另一边。
这么远的路,坐在马车里都是受罪,更何况还坐在外头。
车夫常年赶马车,习惯了颠簸,可陈世林一个读书人,哪里受得了这些?
他得紧紧抓着马车,就怕自己被颠下去。
大半天下来,只觉得两条胳膊都酸得厉害,浑身的骨头都散了架。
天黑时,马车终于到了村口。何怀安让车夫停下,道:“我娘她不喜欢你家,若知道我带了你一程,会生气的。你就在这儿下吧。”
陈世林知道他嫌弃自己,这一路过来,他做梦都想赶紧到家。这已经到了村口,便也不再强求,道过谢后就往下跳。
他都跳了,才想起来自己的腿酸得厉害,脚刚一落地,只觉得膝盖一软整个人摔了个大马趴。
楚云梨掀开帘子瞧了一眼,道:“怎么这样不小心呢?”
陈世林:“……”
他勉勉强强爬起身,扶着树才站稳,胳膊酸疼,没走一步全身都痛得厉害,好半晌才缓了过来,再抬头去面前哪里还有马车的踪影?
何怀安考中秀才了。
村里也有秀才了!
这消息一出,满村的人都沸腾起来,甚至还有本家的人特意跑来商量要重修祠堂的事。
村里人纷纷上门贺喜,又有人问何母何时宴请客人,他们好过来帮忙。
这可是比红白喜事更重要的大事。
这么说吧,成亲的人很多,几乎大半的人都要经历这一遭。白事就更不用说了,所有人都逃不脱。而考中秀才……这天底下能够考中秀才的又有几人?
何母喜不自禁,儿子又拿回来不少银子,她也大方得起来,将好日子定在了三天后,立刻就开始着手准备,让人帮着去镇上采买。
何家这边特别热闹,大半夜了还有客人,相比之下。陈家就冷清得多……别人家大半的人都去何家凑热闹了,家里几乎没人。但陈家又不好意思去,只能全都窝在家里。
陈世林回来后就将自己关在了房中。
他没能考中。
放榜的那一刻,他心头特别失望。后来还找人打听了,他过去从柳家拿到了那些书都是有用的,只是,有两本他没看着,加上他理解错了一道题……其实他答的已经很好了,运气好的话也能中。只是今年答得好的人特别多,他就只能落榜。
这些事情他回家后就已经跟母亲细细说过一遍,说自己并非是学问不够,而是时运不济。
“世林,该吃晚饭了。”
陈世林听到门外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他手里拿着一本书,已经足足有半个多时辰没有翻动过。
他虽然不太饿,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来,这一次没中,下一次一定要榜上有名,他不能因此颓废下去。
陈母挺担忧儿子的,但陈家其他人不同。
家里日子过得很不宽裕,所有人都知道是为了供他读书。可辛苦半天却得了一场空,众人脸色都不太好。
陈老婆子最喜欢大孙子,她也知道其他的孙子对此有想法,便笑着道:“世林,这一次没中不要紧,好几十岁考中秀才那都是运气好的。你还这么年轻,咱们不急。”
“不急?”陈世林的二弟陈世海不客气地道:“外头那么多人等着咱们家还债,大哥没有中,肯定借不到银子,到时怎么办?还下一次呢,他想继续读,银子从哪里来?我今年都十七了,别人都要当爹了,我媳妇还不知道在哪里,奶,偏心也要有个度,不能因为他读书,咱们全家日子都不过了啊!”
老三陈莹莹这个姑娘叫名字,虽然起得娇,但日子却过得很粗糙。家里最近追债的人一波又一波,她真的很怕自己的婚事被拿来换银子,此刻也出声道:“我觉得咱们得做两手准备,万一大哥考不中,家里的日子也还得过……”
陈母不好训斥二儿子,对着女儿就没那么客气:“胡说什么?”
陈莹莹今年十三岁多,已经是大姑娘了,知道要脸面,当着所有人的面被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