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梨直言:“我要给孩子改姓。”
蒋老爷:“……”这哪能答应?
本来就得平安一个,改了姓之后,蒋家岂不是要断子绝孙?
可匕首就放在脖颈上,容不得他拒绝。再说了,孩子改姓还可以改回来嘛,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儿子如今还躺在床上,孙子还那么小。他若是死了,这偌大家业也会落到谁手中还真不好说。
他忙不迭道:“我答应你。”
“答应了就好办了。”楚云梨用闲着的那只手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给我按了。”
这是答应让孩子改姓的契书,其实不大用得着这玩意。但有了总比没有好。毕竟,当下人讲究孝道了,讲究伦理,如果没有蒋家答应,平安就信了罗,日后他这一生都会被人诟病。
蒋老爷没想到她准备得这么齐全,还是那话,孩子的名姓可以随时改,只要他还活着,什么都有可能。他闭了闭眼,在纸上摁了指印。
楚云梨满意地将纸收好:“多谢父亲成全。父亲对我可真好,连家里唯一的子嗣都让我带走了。既然已经好成了这样,那应该不在乎多一桩事。”她端起那个汤盅,刚才没喂多少,就怕喂得太狠被吐了,此刻她动作缓且慢,保证不让蒋老爷难受想吐。
在这期间,身后的两个随从几次想要上前帮忙,却都碍于她手边的匕首而不敢妄动。
蒋老爷好不容易喝完了,眼神狠狠瞪着她。
楚云梨将汤盅往地上一扔,冷笑道:“你这么看着我做甚?这本来就是你给我准备的东西,既然我都喝得,那你肯定也喝得。你费心准备了这些,好歹也尝尝味。”
蒋老爷面色微变,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想要吐吧,上半身动弹不得,只强调:“我不懂你的意思,就算这里面有东西,那也不是我让人加的。你爱信不信……其实你最好还是赶紧让我吐了,蒋家的生意很大,我不能出事,若是我出了事,周围的人会如同饿狼一般,将蒋家瓜分殆尽。到时候落到平安手里,就什么都剩不下了。在这个世上,银子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银子,日子绝对过不下去。罗妙颜,你别犯傻。赶紧收手。”
楚云梨并不收手,居高临下看着他:“你是不是没想到我会直接来找你,还将药灌给你?”
蒋老爷:“……”当然!
若早知道,他一定不会这般草率。
这药很毒,很快就有反应。蒋老爷还没能直起身子吐,就感觉肚子如翻江倒海一般,痛得他险些晕厥过去。
蒋老爷察觉到腹部的疼痛,脸色都变了:“大夫到了没有?”
两个随从方才有人想要开门出去,被楚云梨给吼住了。
也就是说,这么久了,他们都没能把消息传出去,更别提请大夫了。蒋老爷将这一切看在眼中,此刻心中都有点绝望,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亲自喝下这药,之前也没准备解药……提及解药,他简直后悔得无以复加。
这汤其实有解药的,只是蒋老爷不觉得自己会误伤自己,当时压根就没拿。
“还有一会儿!”楚云梨终于松了手。
蒋老爷趴在桌上直咳嗽,忍不住吐了出来。楚云梨又吩咐两个随从:“给你们两条路,要么听我的,要么就去死。”
两个随从:“……”
傻子都知道选前面一条。
二人面面相觑,蒋老爷狠狠瞪着她:“你会毁了蒋家的。”
“当初是你们非要强迫我留下,我从来也没有当过这里是我的家。毁就毁了吧。”楚云梨说这些话时,语气轻飘飘的:“父亲既然病了,往后就好好养,家里的事,能放就放下吧。毕竟,无论是做生意还是各种杂事,都不如性命要紧。”
楚云梨左右看了看:“这间书房不错。父亲以后就留在这里吧。”
蒋老爷:“……府里的人不会听你的话。”
楚云梨又笑了:“不听话,简单,我直接卖了就是。重新选一点听话的人来。”
闻言,蒋老爷除了担忧自己的性命之外,又开始操心蒋家的生意。罗妙颜是特别能干,又特别机灵,但她好像没有学过做生意……再说了,一个女流之辈行走在外,难免惹人闲话。
“若蒋家毁了,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
楚云梨摆了摆手:“死啊死的,好吓人。我一个姑娘家,最怕这种事儿了。父亲别说这些话来吓唬我!”
蒋老爷恶狠狠瞪着她:“罗妙颜,你……”
楚云梨不耐烦听:“你吐了这些出来,暂时应该不会死。说再多的话都只是消耗你的精力,并不能救你的性命。赶紧闭嘴吧!”
她走出了书房,吩咐:“将府里的管事都给我叫来,从今儿起,家里改规矩了。受不了我规矩的,稍后我会找人来接。”
这样的话出来,谁敢不听她的吩咐?
楚云梨挑了一些蒋老爷的死忠送走,又买了一些人回来。众人看到真的会被卖,便彻底老实了。
蒋老爷喝了那个药后,时常都在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