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后低声道:“姨娘身子受伤很重,怕是于寿数有碍,往后也再不能圆房,用好药养着,兴许能多熬几年。”
贺母听了,面色惨白。她颓然坐回了椅子上,而那边的贺俊风看到了襁褓中皱巴巴的孩子,整个人都傻了:“怎么小成这样?”
当初圆圆生下来的时候他也亲眼看过,虽然皱巴巴,但小脸上特别有肉,两天后就变成了双下巴。而这个孩子,眼睛鼻子嘴都小了许多,他看向稳婆:“这能养活吗?”
稳婆迟疑:“不好说。”
贺俊风:“……”若是能够养活,稳婆绝对不会是这番说辞。
稳婆又道:“若是有高明的大夫调养……比京城城的那些大户人家,他们的孩子就很少夭折,一般生下来就能养活。”
贺俊风哑然,也就是说,这个孩子就是能养大,也得花费不少财力。
偏偏他如今最缺的就是银子。
因为任韵儿有了身孕,又求着说不想在自己有孕的时候看他娶新妇进门。加上三年孝期未满,他便推迟了婚事。未婚妻那边虽然多有不满,但因为这门婚事是高嫁,到底还是忍了。
想要救母子俩,得尽快成亲。
恰在此时,身后有脚步声过来,贺俊风余光瞥见几个月不见的陈倩雪牵着个玉雪可爱的孩子缓步进来,母子俩似乎在说着什么,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贺母也看到了那个皱巴巴的孩子,心里正难受呢,回头就看到了圆圆,顿觉心底生出了几分安慰。无论如何,儿子终究有一个康健的孩子打底。她笑吟吟道:“圆圆,好久没有来看祖母,你是不是忘了祖母了?”
圆圆偏头看她,又看向母亲:“娘,这就是祖母吗?”
楚云梨嗯了一声,瞄了一眼襁褓:“弟弟在那里。”
圆圆探头过去看,随即吓一跳:“好丑,以后我都不要弟弟了。”
这半年多来,楚云梨一直没闲着,手头的那些铺子一间间整理清楚,如今个个都在盈利。每天说不上日进斗金,赚来的银子反正是花不完的。
贺俊风眼睛一亮:“倩雪,圆圆喜欢弟弟?”
“现在不喜欢了。”又过了半年,圆圆也从一开始能说简单的话变得吐字清晰:“娘,我们走吧。”
楚云梨瞄了一眼孩子:“母子平安,挺好。恭喜啊!”
贺俊风:“……”喜什么?
他就想不明白,任韵儿明明自己身体不好,还拼了命的要生孩子的缘由。弄到现在,母子俩都弱成这般,他救还是不救?
救吧,救不起。
不救吧,他和任韵儿那么多年的感情,孩子又是他亲生骨肉,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贺母也因此对娘家侄女生出了几分嫌弃,别说帮忙了,这分明是只会拖后腿嘛。
对着曾经的儿媳,贺母没拿楚云梨当外人,抱怨一般把这些事情说了。
楚云梨听完,道:“到底是两条命呢,还是得救。”
是得救!
母子俩也没说不救,就是家里这几个月都过得艰难,请大夫还行,但想要用好药,家里实在拿不出。于是,大夫来过一次后,贺俊风亲自登了梁家的门商量婚事。
楚云梨没有去见任韵儿,会来这一趟,纯粹是圆圆最近认识了几个小伙伴,人家都有兄弟姐妹,就他没有,正值懵懂的年纪,他回家后也闹着要弟弟妹妹。
这简直是强人所难嘛,楚云梨又没打算再嫁,更没打算生孩子。听说任韵儿难产,她心里一动,就带着孩子登门了。
在路上,她就已经暗示过圆圆,结果自然是特别满意。
梁家等着成亲,见贺俊风终于登门,欢喜之余又有些不悦。非得等任韵儿生了孩子才提婚期,又只定在一个月后,这分明是怕梁家人对那母子俩动手嘛。
等了这么久,加上退亲对自家姑娘的名声不好,梁家欣然应下了婚期。
任韵儿只在月子里,就花费了不少银子,贺俊风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去找未婚妻拿银子花,他手头没有,便跑去借。
朝廷官员的名头还是很好用的,但凡他开口,就没有被拒绝的。甚至还有好多人让他不用还。
不还是不能的,这要是闹开了,兴许连头上的官帽子都保不住。他读了那么多年的书,费心绸缪了许多才走到今日,绝对不能因为银子而丢了官位。
梁姑娘欢欢喜喜嫁进门,看到任韵儿奄奄一息,又听大夫说她以后再也不能圆房,心里就更欢喜了。
新婚第三天,贺俊风就开始哭穷。
“夫人,其实做官也就是名头好听,虽然得外人尊重,实则清贫得很。越是好官,家里越是艰难。”
梁姑娘和当初的陈倩雪有些相似,出身富贵,从小就没有为银子发过愁,闻言大方地给了他一百两。
“咱们已经成亲,我的就是你的,往后手头紧了就跟我说。”梁姑娘特别善解人意,又帮他整理衣襟:“男人在外行走,可不能缺银子。”
听了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