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道:“我走就是。”
红豆从进院子起,一直都没有闲着,帮着打扫洗刷,楚云梨出门时,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吩咐她:“那边角落有一堆鸡粪,我们都搬不动,正好你来了,帮忙收拾一下,实在是太臭了。”
楚云梨脸色冷了下来。
一整袋一整袋的搬不动,难道不能分装吗?
院子里十八个人,有七个孩子,最大的六岁,最小的还在襁褓中。剩下的十一个人中,有四个完全动弹不得,七个人是可以挪动的,婆婆算是其中一个,平时就靠着婆婆带着那七个人照顾剩下的人,大点的孩子也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仔细看来,这院子并不干净,地上也不平整。往日潘九娘都是来去匆匆,不太注意院子里的情形。或者说她看到了也没放在心上,这院子不大又住着这么多的人,乱一些实在太正常了。
那边红豆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看到好几袋鸡粪,虽有些为难,却还是过去了,期间还顺手扯了一个袋子,准备分装。
“红豆,天色不早,我们还要回内城呢。”楚云梨催促:“快走吧!”
吩咐红豆的老人在这儿已经住了有三年了,他不提自己的名姓,人都称他为银老头。他看到楚云梨出来,顿时满脸心虚,不敢多话,缩了缩脖子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楚云梨却不放过他:“大伯是可以挪动的,反正这一天也不做什么,把那点鸡粪挪出去不行么?对了,可能你们都知道了即将要搬到郊外庄子上的事,夫人只是给了我们一处地方住,我们搬进去之前,里面的下人会全部撤走,到时候地方大了,全靠咱们自己收拾。大抵还要种地……”
银老头儿已经在缓缓起身,准备去挪鸡粪,听到这话,顿时炸了:“这不公平。他们在床上躺着有人把吃的送到嘴边,衣衫被褥也从来都不洗。不能因为我能挪动,就全都指着我伺候啊!”
楚云梨扬眉:“那你说,什么是公平?”
银老头哑然。
楚云梨目光看向院子里或站或坐的众人:“这个院子我已经租了十年,有些人已经住了好几年了。今儿大家都在,我提醒一句,我和婆婆并没有限制大家,各位来去自由,若是住得烦了,或是觉得不公平,随时都可以离开。还有,丑话说在前头,搬去了郊外庄子上后,腿不能动可以躺在床上不起来,但只要手能动,就得干活,哪怕是一天只能剥一小碗豆子,也不能闲着。”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楚云梨心下摇头,这些人是很可怜没错,可一直就这么养着,会把人养懒的。
瞧瞧,好些人脸上都露出了不满的神情。
有人想说话,楚云梨抢先道:“还是那话,诸位来去都可。只要留下的就得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比如这个院子,不应该这么脏乱!”
众人想要反驳,可腰杆实在硬不起来。住在这里,伙食并不好,逢年过节才能吃上一顿荤腥,若不是走投无路,真吃不下来这个苦。
有了机灵的已经起身拿扫帚开始收拾了,也有两个人不动,其中就包括银老头,对上楚云梨目光,他梗着脖子道:“稍后我就走。一天两碗糙米粥而已,还想让人干活,看把你能的。”
红豆恼了:“既然看不上,你别喝啊!”
“别跟这种人吵。”楚云梨拉了红豆的袖子:“咱们走吧!”
临走前,她又回头:“要走的人,我不求你们记恩,只希望你们别伤害这院子里的苦命人。若是谁摔摔打打,回头我一定不会放过!别忘了,我是贺府的丫鬟。”
贺府的名头拿来威胁普通人,还是很好使的。
要走的两人和钱氏,只能将心里的蠢蠢欲动压下。
婆婆住的院子离贺府实在是有些远,楚云梨一路上都没耽搁,赶回府里时,天色已经朦胧。
主仆二人洗漱一番,送晚膳的丫鬟一脸神秘兮兮:“九姑娘,今儿府里出事了。那个桃花姑娘,好像惹公子生气了,被公子让人打了板子。”
红豆一惊,随即淬了一口:“该!”,
婆婆惊讶地道:“你立功劳了?”
“您就别问了,回头先搬去庄子上。我的伤养好了,就来陪您住。”楚云梨握着她的手:“等我让人把配好的药送来,千万记得喝。对了,让春婆婆给你熬药,别让其他人沾手。”
别看这院子里住着近二十人,真正知根知底和她们一起从慈幼院出来的只有春婆婆,其他的都是婆婆后来捡的人。
婆婆听出她话里有话……普通人想象不到大户人家的阴私,婆婆也一样。不过,自从潘九娘去了贺府后,她就特别喜欢听大户人家的闲事。譬如这熬药,主子喝的药一定得是信任的人来熬,且期间不能让其他人插手。
听到便宜孙女这样说,她心中一紧:“你这是何意?”
楚云梨并不隐瞒:“昨天我听说你摔了,急忙忙赶出来,刚好就遇上了歹人。如果他们真的是劫道的,那算我倒霉,可他们是特意在那等着我,怎么看,这都是有人在后头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