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也有些人实在挪不动,想帮忙也有心无力。
楚云梨曾经帮过不少人,自然知道这人有千面,不是每个人都知道感恩的。而婆婆收留人看的是对方可怜与否,并不在乎品行,对于这样的结果,她并不意外。
管事扶着婆婆上马车,楚云梨回头看向院子里众人:“我若是想丢下你们,你们现在还住在城里的破院子里,这房子比那破院子要好得多,吃的也比原先好太多。做人别太贪心,谁要是敢到山腰来找我们的麻烦,就做好被撵出去的准备。”
上山时,婆婆有些不安:“九娘,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婆婆,那些银子是我用命换来的!”楚云梨垂下眼眸:“你疼我么?”
婆婆哑然,对于这个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她自然是疼的。也知道将孩子省吃俭用送回来的银子都拿来接济外人不太好,可他们太可怜了。她心一软,就变成了如今这样。
“九娘,不要怪我。”
潘九娘没有怪她,多年感情,潘九娘很清楚婆婆的性子……当年贺老夫人牵头办的慈幼院也不是每个人都有事做的,婆婆能被分来照顾孩子,就是不够强硬。婆婆尽心尽力照顾潘九娘,秉性善良又心软。
说难听点,若婆婆没收留这么一大群人,当初也不会心甘情愿照顾潘九娘。
潘九娘得了婆婆的软性子才平安长大,怎能反过来怪婆婆性子不好?
“没怪你,只是日后可千万别应承给她们买东西了。我会看着办的。”楚云梨握住她的手:“我最想照顾的只有你一个人。”
山脚下的院子里在那之后就消停了,一群人是真的无家可归,仗着婆婆心软才敢闹事。眼看讨不了好,只能乖乖的。万一被撵走,上哪去找落脚地?
毕竟,婆婆这样的发善心又不求回报的人可不多!
婆婆身子已经很虚,楚云梨身上还有伤,除了红豆之外,她又找了个附近的妇人来帮忙做杂事。
没有人打扰,祖孙俩身子好转得很快,楚云梨得空就会带着婆婆在山上转悠。
其实,这个庄子最大的院子还是山顶那处,除了周围来干活的壮劳力,其他需要留宿的人都住在那个院子里……曾经只有住在这俩院子里,不过为了给楚云梨腾地方,贺夫人让他们搬走了。
*
贺府内少了三个通房丫鬟,日子跟以前一样。若真说有什么不同,就是府内的公子即将娶妻,好几处地方都在动工,贺夫人也在为儿子准备聘礼和成亲事宜。
三个丫鬟一走,那些乌烟胀气的事情似乎全都消失了。
一个多月之后,贺俊海的婚期到了。
贺夫人是个周到的,婚事办得体面,很顺利地将儿媳迎进了门。
安宁长相好,家世不差。贺俊海对她挺客气,夫妻俩感情美到相濡以沫的份上,也能做到相敬如宾。
贺夫人亲自挑的儿媳,自然是特别满意。安宁也乖觉,天天过去请安,每日有大半的时间门都陪着婆婆。
如此,贺夫人就更高兴了,带着儿媳四处应酬的时候,毫不吝啬地夸赞。
这一日从外头回来,安宁揉了揉肩:“母亲,奔波一整日,您累了吧?”
“不累。”贺夫人随口道:“这算什么累哦,庄子上那些干活的人才叫累,尤其是秋收时。秋老虎晒死人,他们不能歇着,还得顶着太阳干活。有那身子不好的,直接就给累死了。”
安宁捂着嘴:“这么惨?”
贺夫人笑了笑:“人各有命。所以,咱们得珍惜如今安逸的日子,不可肆意挥霍。”
“我还从来没有去庄子上看过。”说到这里,安宁有些不好意思:“我娘大抵知道我的性子,只给了我一些铺子陪嫁,一个庄子都没有。母亲,你有吗?我能去瞧瞧吗?”
“当然可以!”对儿媳特别满意的贺夫人随口就答应了下来:“过几天秋收,我带你去瞧。”
安宁欲言又止:“母亲,我从来没有管过庄子,这有些不太好吧?要不,我拿铺子跟您换一个?”说到这里,解释道:“我也是怕日后初初接手府里的产业时手忙脚乱。”
在当下,姑娘家十五六岁就要嫁人,在娘家真的学不了什么东西。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到了婆家磕磕绊绊学成的。贺夫人也是这么过来的,宽容地道:“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我换一个给你就是。”
“多谢母亲。”安宁满脸笑容:“回头等我庄子上种出了东西,一定不会忘了孝敬您。”
“你可要记得这话。”贺夫人笑吟吟,回了府里后,立刻取来了嫁妆里的房契,墙角外的一个庄子的契书让下人送到了儿子的院子里。
这一日午后,楚云梨带着婆婆在院子里乘凉时,听到急促的敲门声。她打开,就看见了一个满头大汗脸色潮红的妇人。
正是住在山脚下的乔氏,这是楚云梨到了郊外之后收留的苦命人。她手脚健全,却实在命苦,生下来母亲就没了,父亲在她八岁那年也不行了,她跟着叔叔长大,到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