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满仓真的生气了,有些事情他不想说的那么白,伤感情。可要是不说,蒋满华就拿他当傻子。
“满华,你还真别拿长工说事。正经的长工夜里住在哪?你住在哪?”蒋满仓话已经出了口,便没什么不好说的:“你就算是去镇上找花娘,天天要人陪着,一月下来得花多少银子?照这么算,你还得往家里付银子,看在咱们是兄弟的份上,这事我就不提了,可你偏要逼我。”
他越说越生气,一巴掌拍在桌上。
可这院子里的桌子之前打架时就已经散架了,柳氏干脆多花了点银子定做了一套石头桌椅,这么一拍,没能把桌子拍动不说,反而把自己的手掌拍红了。疼痛传来,他愈发愤怒:“ 换别的男人摊上这种事,早已一刀把你砍死了。你特么的还问我要银子,你的命要不要?不要的话,老子受累,直接送你去见阎王!”
常年在外头混的人,说起狠话来似乎都带上了几分血腥之气。蒋满华心里很怕,也是真的不愿离开。他在这个院子里蹉跎半生,现在双亲已经不在,他没能分到院子田地,离开了这里,他没地方去。
实在是这村里的女人都要脸,哪怕需要男人干活,也不乐意收一个男人在家里。像柳氏这种性子的人,只能找出这么一个来。
“我是从心里敬重孩子他娘,从来没把她当做花娘看。”
蒋满仓也没有,不然早就在外头另有一个家了,哪里还会回来?
一转眼,难道孩子他娘脸色煞白,整个人摇摇欲坠。蒋满仓怒火又添一成:“老子就是打个比方,少在这东拉西扯。”
他伸手一指:“滚出去!”
蒋满华沉默,然后看一眼柳氏:“我……我能去哪?”
柳氏心软,硬着头皮道:“你先把伤养好,回头再说。”
她挺怕蒋满仓,其实是怕他动手。哪怕家里所有的院子和田地都是男人赚来的又如何?
这些年照顾孩子的是她,孩子已经成年了,蒋满仓再恼她,就算将她撵出去。儿子也不会不管她。
“砰”一声。蒋满仓砸了东西。
蒋文草受够了家中的争吵,起身就走。
正当她要进屋时,院子门口来了个人,着一身粉色衣裙,三十岁左右的年纪,描眉画眼的,头探进篱笆院瞧了瞧,眼睛一亮:“满仓!”
柳氏:“……”
她眼皮一跳,心中顿生不好的预感。
当即起身板着脸质问:“你是谁?跟我孩子他爹什么关系?为何叫得这么亲密?”
女子自来熟一般推开院子门,走到柳氏面前,满是香味的帕子一甩,直接甩到了柳氏脸上:“肯定是有关系的呀,不然我也不会找上门。”
说完,不管柳氏难看的脸,笑吟吟走到蒋满仓面前:“我才听说你受伤了,紧赶慢赶,今儿才到。”说着,从怀中掏出一盒药膏:“这是上好的伤药,据说不会留疤,赶紧敷上。”
在外行走的人都会带上一些伤药,蒋满仓一眼就认出来了她手中的药瓶,这药确实不错,但价钱也高,一瓶就要一两银子,伤口大点的话,一次都不够敷。
“多谢。玉娘,你是从哪听说我受伤之事的?”
“你都不去船上了,我等来等去,等得心肝都疼了,跑去一打听,就知道了。”玉娘说到这里,用帕子擦了擦泪:“这才知道你个没良心的已经回家,我就那么让你看不上,连道别都不肯?”
蒋满仓叹气:“我也不知道回来会受伤呀。”
两人说话时,语气亲昵,要说这二人之间没事,傻子都不信。柳氏瞪大了眼,听到这儿再也忍不住:“满仓,她是谁?”
“是我在外认识的……友人,曾经照顾过我。”蒋满仓含含糊糊道。
柳氏讥讽道:“该不会照顾到床上去了吧?这女人一看就不是良家,你可真不挑。”
在院子里众人震惊中,蒋满仓一脸莫名其妙,打量着柳氏。
柳氏对上他目光,当即想要上前捂住他的嘴。
可已经迟了,她还没动,他已经道:“你在家都能找一个姘头,我在外找,有什么稀奇?”
柳氏:“……”
“你混账。”
蒋满仓不甘示弱:“你不要脸。若不是看你给我生了几个孩子,老子早就另娶了。”
其实是蒋满仓回来之后几次想要将蒋满华赶走,又看柳氏护着人家,加上被柳氏欺骗,一怒之下才脱口而出。
如果没把这当家,也不会将辛辛苦苦赚的银子交回家中了。
至于玉娘,那就是在外找个舒坦放松的地方,有地方睡觉,有人捧着他说说话罢了。
柳氏不知道他这些想法,怒气一上头,白眼一翻,一头栽倒在地。,
这话已经问了好几遍。一开始柳氏还能耐着性子解释,现在已经不耐烦了:“不是我不想让你回,是不能。有人在暗地里盯着咱们,你要是敢回去,回头蒋家和沈家都讨不了好。只看绿柳回来时那场面,就知道她夫家有多富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