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得心力交瘁,这些天精神一直紧绷着,还熬了夜,事情一办完,当晚就发起了高热。
病情来势汹汹,下半夜时已经开始说胡话。周氏因为带孩子的缘故,夜里要醒好几次。去茅房回来的路上,发现正房中不对劲,她喊了两声,没有人回答。她只顿了顿,就回了房。
等到第二天早上,蒋文草一大早起来发现没人做饭,跑去喊母亲时,发现人已经烧成了火炉似的周身滚烫。
她吓一跳,忙让人去请大夫,喊完了之后,干脆找了村里的牛车,直接将人带去了镇上医治。
去得有些晚,大夫两副药下去,柳氏都没醒,于是,大夫重新配了药让带回来熬,特意强调了不能耽搁喂药,如果人没醒过来,很大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蒋文草再恨母亲偏心,也狠不下心来不管不顾。于是,回家后将人安顿好就准备去厨房熬药。
周氏见状,接了过来:“小草,我到现在还没吃饭呢,熬药的事交给我吧。”
这人活着的时候,蒋文草有时候也对哥哥不满,但人已经不在,想起来的都是他的好。也后悔自己跟哥哥吵闹,想要弥补,就只能对他的妻儿好点。
所以,哪怕蒋文草不爱做饭,也还是去了厨房。
之前因为家里人接连熬药,柳氏特意去买了个专门熬药的小炉子,周氏借口要看孩子,将炉子搬回了房中,从窗户看见蒋文草去后面抱柴火,忙将药包扔到了床底下,飞快从被子里又翻了一包。这是她今天趁母女俩不在时特意准备的。
柳氏此人,特别刻薄。周氏昨夜睡不着,已经仔细想过了,如果不是婆婆乱来,又一直偏心那个长在外头的孽种,家里不会发生这些事,孩子他爹也不会死。
她不敢杀人,但换药的胆子还是有的。
两刻钟后,她熬好了药,将药罐端到厨房:“小草,得了。”
蒋文草不疑有他,倒在了碗里送去房中。
大夫的药到底是有效的,柳氏虽然还在高热中,却已经清醒了些。看到女儿端着药来,她一把握住女儿的手:“你嫂嫂呢?”
蒋文草不知道人就站在一墙之外,用下巴朝厨房指了指:“看着火呢。”
柳氏气喘吁吁地道:“小草,我怕是要不行了……头好痛……要是我没熬过来,家里的田地不能全部给你嫂嫂。她那么年轻不会一辈子给你哥哥守着,肯定会改嫁。这东西要是给了她,回头不一定会落到两个孩子手里,你得留个心眼。”
“我以后也是要嫁人的,还怎么留心眼?”蒋文草有些烦躁:“你赶紧喝了药,好起来后自己盯着。”
柳氏摇摇头:“我也想好……这样,你买点绝子药喂给她!要快!等她离开了,或者你改嫁后,就找不到机会喂药了。”
蒋文草皱眉。
“你答不答应,不答应我就不喝药!”柳氏厉声问。
蒋文草只得点头:“稍后我就去买,一定喂下去。你放心吧!”
墙外的周氏只觉得浑身都软了,换药只是她一时冲动,等到想换回来时,蒋文草已经在厨房。这想要将熬了一半的药换掉,得将药倒掉,将药罐洗干净,然后去厨房打水。
虽然也可以直接将药罐打翻,重新拿一副来熬。但她对柳氏真的有些不满,心里一迟疑,就这样了。看着小姑子将要端进房里,她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很想将那个药追回来……如此一来,很容易暴露自己的想法,万一因此让母女俩生了气,不肯把田地宅院留给两个孩子怎么办?
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认。周氏站在墙外,偷偷从窗户往里瞧,想着听天由命,如果这药没喝下去,那就是柳氏命不该绝。等了半天,却等来了婆婆这样一番话。
一时间,周氏又恨又怒。
这原配夫妻没孩子都不一定能过得到头,更何况是半路夫妻。没个孩子,两人的心始终贴不到一起。这柳氏分明是想害她下半辈子都无依无靠,只为蒋家这两个孩子而活。
此时她还沉浸在悲伤之中,没打算跟未来的夫君太亲近。但这自己不愿意与人亲近和被人算计后不能与人交心怎么能一样?
如果要改嫁,肯定还是要给人生个孩子,才能让人对自己好啊。不然,人家又不傻,怎么会掏心掏肺对她?
本来她还有些后悔,想着在喂药之前要不要阻止,这会儿彻底没了心思。
看着柳氏喝了药,周氏心中一片平静,回到厨房烧火。
稍晚一些的时候,柳氏身上越来越烫,没多久就开始抽筋。蒋文草又去找牛车,将母亲送到了镇上。
可惜已经迟了。
柳氏身上越来越烫,始终醒不过来,闭着眼睛一直都在给小妹道歉。
她到底是没能醒过来。
蒋家又办了一场丧事。
这一回只剩下了姑嫂二人。
丧事办完,二人都瘦了一圈,两人去镇上办地契。蒋文草整个人摇摇欲坠,之前她很讨厌母亲做的那些事,怪她毁了自己名声。可这人没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