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伸手抹了好几把。
楚云梨看得出来,这不是个胆子大的人,多半如他所言,是被逼无奈,不得不为。当即摆了摆手:“不用多言,我都明白。”
当时孙氏完全可以仗着女儿即将嫁入蒋府而拒绝这荒唐的亲事,奈何她自己拒绝不了钱家人,怪得了谁?
她口口声声不改嫁是为了女儿,说到底,是她真的将钱家人当做了自己的亲人,比亲生爹娘还要亲的那种,舍不得离开他们,对他们的话言听计从。
孙氏走了……彼时楚云梨即将临盆,还是那话,有孕之人不好操持丧事,她交给了底下的管事去办。
丧事办得热闹,棺木都是上好的,陵墓修得不错,只是,没能和钱父合葬。
她不改嫁,为的也不是给夫君守节,后来还改嫁了,合葬自然不合适。
*
村里人眼中的钱立妮,是个可怜又好运的人。
父亲早逝,被家人当个丫鬟使唤十多年,母亲又是个不管事的,甚至使唤女儿最多的就是她。
不过,她心地善良,被富家公子看中后成为当家主母。不是相敬如宾的那种夫妻,她被夫君捧在手心,成亲多年,夫君都没纳二色。
众人认为,善良的人,运气都比较好。还是要多做善事!,
看见这样的架势,母女人根本不敢上前,还往角落里躲了躲。
等到众人散开,钱怀已经浑身是伤,鼻青脸肿的,唇角一直在流血。
“今天你必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赌坊中的人气焰嚣张无比:“你的这些妻女,每人抵十两银子吧,让她们跟我们走。”
十两银子不少了。
小柳氏没想到自己还能这么值钱,可是,跟着这些人去,肯定没有好下场。
可这件事情也由不得她,转瞬之间,众人一拥而上,抢了人就走。
钱怀大叫,还扬言要报官。
可惜没有用,因为白纸黑字,借据摆在那里。
楚云梨让手底下的管事出面,接回了花儿,至于剩下的母女俩,她假装不知道。
花儿在家里的地位比钱立妮要高,可前面有受宠的姐姐,底下是全家视做命根子一般的弟弟,她夹在中间,虽然没有如钱立妮一般累死累活,也绝对称不上受宠。
楚云梨让人将她送回了城里,交给了慈幼院,让她在里面照顾那些老弱病残,能保证其衣食无忧。里面做事的人不多,她要是愿意,可以学着算账,也算是有一技之长。
钱怀实在抽不出来银子,小茅草屋都是村里的东西,只是借给他住而已。这一回他没有东西可卖,总不能卖自己吧?
于是,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村里人就看不见他了。
钱怀跑了。
所有人都以为他去了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而事实上,刚出城不久,他就被王公子派来的人给抓住,被狠揍了一顿。
他独自奄奄一息的躺在草丛之中,有人路过发了善心,将他拖到路旁的大树底下,却也仅此而已。
在那之后,楚云梨再没有见过小柳氏,也没见过钱立雪,不过,听说有人在城里的花楼里见到了一个和她长相相似的人,因为身上有病,她都不能接客,只能做粗活。二十岁不到的人暮气沉沉,像是即将入土的老人。
后来楚云梨又听说,钱立雪跑去杀人,虽然没成功,却也让那位姓王的公子重伤,当时就被花楼的人给打死了。
*
楚云梨一直在村里养身子,这边事情很少,别人看到她都挺客气,私底下议论,也都是说钱立妮的好。
镇上的孙氏身子一直不太好,后来楚云梨搬回村里之后,陈老爷怕被清算……毕竟孙氏的病和他夫人脱不开关系,后来也没有正经请过大夫。他怕钱立妮跑来为母亲讨公道,主动请了大夫,却发现孙氏已经病入膏肓。
孙氏想要见女儿,自己出不了门,便让身边的人去传信。
楚云梨到底还是去了一趟。
孙氏病得厉害,形容枯槁,整个人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衣衫被褥倒是比原先在钱家用的要好许多,基本都是六七成新。
“妮子……我想离开……”
她说话有气无力,楚云梨心中却并无怜惜之意,道:“没有人拦着你,正如你当初可以不来一样,想走就可以走。”
孙氏咬牙:“钱怀那个混账……他害我!”
“还是那话,你可以不听他的。是你自己心甘情愿到这里来做妾,心甘情愿被他所害!”楚云梨站在离她步远处,并不靠近,“娘,你好好保重。”
孙氏大声吼: “我是你娘啊!”
一声吼出,伤着了嗓子,整个人呛咳不止。
楚云梨脑中是上辈子钱立妮哭着出嫁时,孙氏在她耳边说的话:妮子,好好保重,不要轻易寻死,我在这个世上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别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知道女儿这一去没有好日子过,她不为女儿争取,只是胡扯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