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天……八百两银子而已,还拼尽全力,笑死人!,
“我是不敢相信……”林盼儿喃喃,“明明你娘已经说了让我死心,我以为自己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说什么胡话?”端午好笑地道,“我娘那个人刀子嘴豆腐心,以后你跟她相处久了就知道了。”
林盼儿本以为不能和情郎相守,此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飘了起来,不管不顾扑进他的怀中。
“我不是在做梦吧?”
不是!
端午带着喜婆进门,跟林家人道歉,又保证了一番自己会好好照顾林盼儿之类的话。
别看端午只是下人,白家这么多年敛财不少,今日的礼物很是拿得出手……今天的这些东西就已经比林盼儿嫁给门当户对的人家收到的所有礼物加起来还要多。
林家人已经认清楚了攀不上富家公子的事实,并且那天在门口虽然没有几个人围观,可这种事情一向是那些长舌妇喜欢传的,周围的几条街都知道林家的这个姑娘做了什么事。因此,想要给林盼儿寻一个门当户对的如意郎君,其实不太容易。而端午比他们认识的那些年轻后生都要好,这么好的亲事,怎么可能拒绝?
不管端午心里怎么想,面上都得做出一副娶到了心上人的欢喜模样,而林家人是真的欢喜。院子里瞬间一片和乐之态。
此时天色已晚,林家人热情地留自家的新姑爷用晚饭,并且因为客人来得突然,家里没有备菜,而是去叫了一桌席面。
一片欢喜里,又有敲门声传来。
林盼儿得嫁如意郎君,心里欢喜又羞涩,都不敢在人前多说话。再说普通人家的姑娘在夫家上门时会表现得特别勤快,因此,听到有人敲门,她立刻就跑了。
当她看到门口停着的马车时,心中的欢喜瞬间就去了九成,她和戴青山来往了很久,看到过不少次这种马车。细布青蓬,还挂着块写“戴”字的牌子。再一细看那驾车的人和里面下来的管事模样的中年人,确定不认识后,她心里很是不安,咽了咽口水问:“你是谁?来做什么?”
今日过来的是春娘子新提起来的一位婆子,她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直接走到了后院,像是没看见端午一般,直接问:“请问哪一位是林姑娘的父亲?”
院子里和乐的气氛早已不在,端午闹不明白这是唱的哪一出戏,不好冒头。
林父听见她找自己,想不明白戴府的意思,却也知道躲不过,鼓起勇气起身:“我是!”
婆子又问:“这家可是你做主?”
“是!”林父忐忑地问:“有什么事?”
“没什么。”婆子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纸,展开递上:“我家夫人说,戴府家大业大,做不出来将送出去的礼物讨回的事。不过,你们家的姑娘那时候接受了我家公子的心意,也答应嫁给我家公子。所以公子才送了不少礼物过来。这份单子上,除了一开始公子送过来的东西之外,从林姑娘答应婚事起送过来的东西都在上面了。你们家凑一凑,赶紧还上吧。夫人说,这些东西不值多少银子,但你家姑娘本身不愿意嫁,却故意蒙骗公子,此事恶劣,戴府要脸面,公子遇上这种事自认倒霉。但你们家必须得将东西还来,否则,此事夫人一定会追究到底,如果你们家执意不肯归还,那就去公堂上辩一辩。”
林家人的脸色都变了。
林盼儿哆嗦着嘴唇,从她记事起,家里就在做生意,自然是有账本的。她从小没有认真学过,也习得几个字,一把抢过来单子,入眼就是最上面的一项:白玉无暇膏三十两。
和家大业大的戴府不同,林家只是一个小商户,一年到头除该全家开支能够存下三十两银,那都算是生意好。
这无瑕膏她确实收过,小时候不懂事,额头上伤了一道疤,那疤痕很是丑陋。她随口一说,当日夜里端午就把这膏药送来了。
还记得那膏药呈浅绿色,通透细滑,带着淡淡的清香。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贵有贵的道理,她只涂了几天疤痕就越来越淡,现在已经彻底消失了。只是,膏药也涂光了。倒是盒子挺精致,她没舍得扔,现在还在她的妆台上。
再往下,衣衫首饰无数,每一样都是好几两银子起,林林总总加起来,最底下写了个八百三十五两。
捧着这张单子,林盼儿手都抖了。
“这些是戴公子主动送给我的。”
婆子面色淡淡:“但都是用在你身上了的,当时你欢欢喜喜收了并没有提出要退回来。并且,公子送来的点心和吃食全都没记,让你见夫人的那一身衣衫值二十五两,首饰值五十两,这两样也没记上。不过,夫人说了,你得把东西退回去。额,只退这两样就行。”
林父听到八百多两,只觉得眼前一黑,收礼物的时候他知道那些东西很值钱,却不知道值这么多,他以为最多就五六百两。更没想到戴府会这么不讲究地上门收回去。
收礼物的时候有多欢喜,此时就有多难受。
“这……很多东西家里都没用,能不能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