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二人心里一阵庆幸,好在没有让他逃出院子,否则这把火白烧,还会惹温盼柔生气。
心里一松的同时,二人扑上前嚎啕大哭,想碰又不敢碰,哭到浑身都在颤抖。围观的人好多都不忍地别开脸去。
哭完这一场,再把此人好生葬了,此事应该就能过去。白氏想着,嗓门愈发高昂,又掐了自己一把,泪水再次滚滚而落。
不掐不行,实在是这些年日子过得不错,没有多少伤心事,哪怕白天与儿子分开了,这也只是暂时的。只要大家都还活着,总有相聚的机会。
“咦?不是说院子里只有一个人吗?我看那儿也像是一个人呀。”
听到这话,白氏下意识抬头一望。
那边蜷缩在一起的,确实是个人。并且,按照方位来算,那里才是厢房的正中。隐约还能看见烧成了炭状的桌椅板凳。
白氏看清楚那个人和位置后,整个人呆住。
古父看看那边,又看看面前,侧头去看妻子,从妻子的眼中看到了惶恐不安惊惧。夫妻俩方才在外面哭归哭,也还是仔细清点了一下院子里的人手,反□□里的下人都在,还全都上去试图扶他们来着。
既然人都在,这怎么会多出一个人来?
古父心中惶然,正想查个究竟,忽然外面有大人前来。京城是天子脚下,但凡燃起大火,都得审问一番是否有人恶意纵火。
出了人命,大人是带着仵作的,古父正想上前,就被仵作抢了先。
然后,夫妻俩看着仵作在那人浑身上下一通摸索,又掰开了他的嘴。
当看见那黑乎乎的口中上门牙少了半截时,古父浑身控制不住地哆嗦起来,想要上前却软成了一滩泥。
白氏尖叫一声:“儿啊!”
声音凄厉悲戚,一声吼出,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一家子面面相觑。
古明咽了咽口水:“凭什么是我死,当时那事也不是我一个人干的。表妹,你也有份。”
温盼柔满脸烦躁,她在古家人面前向来高高在上。颐指气使已经成了习惯,不喜他们反驳,不耐烦道:“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把你告上公堂,到时候你就算不死,下半辈子也要在大牢里度过。自尽了,还能为自己留一份体面。”
古明尖叫:“我不要死。”
温盼柔耐心告罄:“姨母,如果他不死,你就把曾经从我娘那里拿到的所有银子全部还来,还有这间门院子的租金,一文也不能少。花了多少银子咱们大家都没数,就给一万两吧。给你们三天时间门,如果凑不出来,就全部去大牢里待着!到时……我会说你们捏着我娘曾经的那些事情胁迫她拿银子出来养古家!”
白氏:“……”太恶毒了!
可若是温盼柔真要这么干,搞不好真的能成!
要知道,不会有人无怨无悔的长年养着一家子。外人多半会信了温盼柔的鬼话。
“你们要么全家绑在一起死,要么让他一个人死。”温盼柔说完转身,“别想着糊弄我!万一他跑了,一定不比死了好过!”
撂下狠话,留下面色僵硬的一家人,温盼柔飞快离开。
古明自然是不想死的,白氏就得这一个儿子,哪里舍得白发人送黑发人,沉吟了下:“这丫头疯了,不能听她的。阿明,稍后我和你爹帮你安排一架马车,你先回江南去,至于这院子……看柔儿那模样,我家也住不长了,干脆一把火烧了,你受着这么重的伤,不会有人相信你能逃出来,到时大火灭了,我与你爹哭得伤心一些……应该能行!”
这些年他们家全靠着白姨娘接济度日,说到底是看白氏的面子,父子俩对白氏的态度越来越好,说是百依百顺也不为过。她的话,父子俩都不会反对。
于是,很快有马车来了,夫妻俩从后门将儿子弄上马车,然后回到院子里紧闭门户。
他们不知道的是,温盼柔找了人盯着院子的动静,古明刚离开一条街,马车就被人给拦住,车夫被打晕,古明被捂着嘴带到了附近的死巷子里。
夜晚,古家所住的院子燃起熊熊大火,夫妻俩商量过后,觉得只剩下一片废墟还是不保险,古父咬牙打晕了一个和儿子身形差不多的下人放在了厢房。
此人是古明的随从,对主子的所作所为全都门清。丢他进火场,也是夫妻俩商量后的结果。一来是让他替了儿子,没有人会怀疑儿子还活着。二来,也是为了灭口。
哪怕古明没有欺负几个丫鬟,但到底欺负过,翻出来后又是事儿!
夫妻俩放火前,还有心眼地让所有人以为那个随从已经拿了银子回乡。
京城中的院子走水,消息传出,众人尖声大叫,四处奔走宣告,前后不到一刻钟,几乎满街的人都过来救火。没人发现有人扛着一个麻袋从偏门进入,将麻袋丢入了火场。
前院中,胡家夫妻灰头土脸却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哭着喊着要往火场里冲。
“阿明还在里面,你们放我进去。”
“我的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