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
她转身就走:“我就说不能从小户人家选妻,一点规矩都没有。像什么样子。”
不管是哪个地方,都是上行下效。做主子的这样贬低江窈儿,底下的人对她就不会有多尊重。楚云梨怒极,抬手就将茶壶丢了出去,落下的位置巧妙得很,刚好就在汪氏的后脚跟。
新换上来的丫鬟不敢不贴心,因此那茶水很烫,汪氏跳脚,疼痛传来,她勃然大怒:“大胆!来人,给我上家法。”
楚云梨不疾不徐,起身走到门口,吩咐丫鬟道:“去请夫君。”
汪氏气笑了:“指望世理护着你?”很是不屑的样子。
丫鬟飞快跑了一趟。
汪氏身边的人去拿打人的竹板,人还没到,张世理就已经急匆匆赶回。
“祖母,别打。”
汪氏看见跑过来的孙子,见其累得气喘吁吁,额头上还有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忍不住看了看天上的太阳,难道今儿的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
“世理,你这媳妇没规矩,我不过说了一句,她就拿茶壶来烫我。这样对待长辈,简直是无法无天,今儿我非得给她一个教训不可!你要是我孙子,就别拦着。”
张世理:“……”
“祖母,她是看孩子受伤,心里难受,所以才大胆了些,以前不是这样的。您别生气,我好好跟她说。”
汪氏愕然:“你这是中蛊了么?”
张世理心下苦笑,忙上前安抚,让人去请大夫,又让大力婆子将人抬回院子,自己还亲自跟着。
楚云梨耐心地喂珍珠喝了小半碗粥,在她渴望的眼神中将碗放下:“先吃这些,隔一个时辰咱们再吃。不然吃多了伤胃!”
珍珠很少说话,更别提讨要东西了。这孩子被伤得很深,恐惧几乎是刻进了她的骨子里。楚云梨并不强求,轻柔地将她抱起带去了厢房。那里,已经准备好了几排药柜。
她打算熬点药膳,顺便配一些药。
张世理暂时是很听话,但这还不够。
楚云梨忙碌了一会儿,还几次抬头都见珍珠看着自己,忍不住问:“你疼不疼?”
珍珠摇摇头。
楚云梨心下叹息,那么多伤,怎么会不疼呢?
这孩子是连叫痛都不敢。
楚云梨自从进了药房,就悄悄调换了珍珠的药膏,七日后,大半的伤口已经结痂,没那么疼了,珍珠完全行动自如。事实上,楚云梨第一次与她见面,她就是自己走的,这孩子很能忍痛。
珍珠长到这么大,从来没有去外面的街上转过。那天楚云梨带着她狂奔大半个京城,她多半都在昏睡之中。因此,看她好转许多,楚云梨就带着她出门。
这边楚云梨吩咐人准备马车,就有人报给来张世理,如果说以前他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是不管不问的话,现在就放了十二分的心思,若不是不允许,他恨不能时时刻刻守着,就怕出了岔子。
得到消息,他亲自过来了一趟。
“你还是别出门吧,孩子身上的伤还没好呢。”他倒是想疾言厉色呵斥妻子不许其出门,实在是不敢,只能委婉劝说。
楚云梨给珍珠系上夹袄上的扣子,又给她披了同色的披风,衬得她小脸愈发苍白。说起来,珍珠挑着双亲的好处长,小小年纪已经是个美人胚子了。板着小脸特别可爱,楚云梨赞道:“好看!”
珍珠羞红了脸。
楚云梨欣赏了一会儿,才回答张世理的话:“孩子憋闷,长这么大还没逛过街,我带她出去走走。”
语气不容拒绝。
张世理又不能真的把人惹恼了,无奈地道:“我陪你们。”
楚云梨本来想一口回绝,话到嘴边,想到什么,笑道:“好啊。”
对上她的笑脸,张世理只觉得头皮发麻,下意识打了退堂鼓。可放江窈儿出去乱晃,又实在不放心,万一这女人又将那些字据抄录了放在其他地方怎么办?
他这些天可没闲着,每张十四份,总共二十八张,他花费不少人力物力,每次打听到了痕迹都亲自跑一趟,已经追回来了十七张。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彻底摆脱这个女人的辖制,眼瞅着看到了点希望,这女人又要出门,他不想功亏一篑。
一家三口坐上马车出门,张世理怕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干脆坐到了外面。
楚云梨直奔京城中最好的绣楼和银楼,大手笔的选了一堆。掌柜看见了张世理出现,亲自到了几人所在的屋中,来时手中还捧着一个托盘。
“张老爷,这是您给令嫒定的首饰,匠人昨天刚刚制完,本来小的还准备亲自送上门呢。刚好您来了,小的干脆拿来给您瞧瞧,如果有哪里不合适的,小的再让匠人去改。”
托盘上放着一套紫罗兰色的玉质首饰,发钗雕了十二支,每一支的花样不同,镯子一副,戒指两只,耳坠大的两副,小的两副。
这样的东西,哪怕就是放在京城的勋贵家中,也是不常见的,算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