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周父回来,立即起身去了正院。
周父浑身冷意,看见大女儿前来,审视的目光打量女儿浑身上下。
楚云梨感觉到了他的怀疑,问:“爹在看什么?”
“你派来的那两个大夫查出我的饭菜有毒。”周父说这话时,紧紧盯着女儿的眉眼。
楚云梨对此并不意外,对上周父眼神,忽然就笑了:“爹觉得是我下毒,贼喊捉贼,以此栽赃桃红?”
周父反问:“难道不是?”
“就桃红那脑子,用得着我冒着伤害亲生儿女的风险陷害?”楚云梨满脸不屑,“这大晚上寒风刺骨,还是早点睡,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她打了个哈欠,裹紧披风就要往外走。
周父对于长女的怀疑,只是他做家主下意识不放过任何疑犯的习惯作祟。还是那话,姐妹俩之间,他更相信自己一手教导长大的女儿。
“明日一早,将桃红请回来。”
楚云梨摆摆手:“不用请,她今天中午冲我下毒,傍晚前我已经放出消息说我生病了,请了好几位大夫。如果不是她,凭咱们姐妹俩之间相看相厌的感情,她多半不会来。但要是她急巴巴赶来了……哼……爹,自欺欺人要不得,会害死自己的!”
周父哑然。
翌日天蒙蒙亮,周父还没有起身,身边的随从就来禀告:“主子,一姑娘回来了。”顿了顿又道:“穿了一身白。”
像奔丧似的。
闻言,周父气得将底下人送来的脸盆直接砸了出去。,
楚云梨扬眉:“你想求情,去找爹呀!他们长辈之间的恩怨,我一个晚辈怎么好插手?再说,就我和张姨娘这样的身份,让我真心帮她,怎么可能呢?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当初我娘有身孕时,张姨娘出手害过她!说起来,我和她算是仇人。”
桃红:“……”
她真的不知道里面的事情这么复杂,不过两个同时有孕的妾室之间互相伤害,实在太正常了。尤其她们还不是一般的妾,先生下孩子的那个人代表着会拥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胡夫人如今就得偿所愿了。凭着张姨娘不愿意生闺女甚至大着胆子混淆血脉来看,她做出伤害胡夫人的事一点也不让人意外。
“姐姐,不管她做了什么,到底为爹生下了我呀。”
楚云梨摆摆手:“还是那话,我不可能帮着求情,你想救她,可以去郊外找爹。”
桃红跺跺脚,真的跑了一趟。
结果自然是无功而返,周父这样的人,将家族名声看得特别重要。他都不要这个脸面,将张姨娘送到大牢里了自然不会半途而废。想让他改变主意,桃红的分量还不够。
别说桃红,就是周传芙亲自开口求情,也多半求不下来。
桃红连续跑了三天,累得精疲力尽,却没有改变任何人的决定。她回到柳府,柳冲已经在屋中等着了。
值得一提的是,柳冲最近特别乖巧,不再去别的女人屋中,不做任何让桃红生气的事。
桃红当初对他是有真感情的,否则也不会成了周家女还甘愿留在他身边做平妻……真正懂规矩的人家是没有平妻之说的。什么平妻,那就是个妾!只不过区别与其他妾室,可以站到家中长辈面前罢了。
因此,桃红做当家主母时才会那样高兴,只要做得好,城里各家愿意和她来往,她才能是所有人承认的柳夫人。哪怕她很快发现当家主母是个烫手山芋,需要拿不少银子往里填,为了柳冲,她都心甘情愿。
结果呢,柳冲竟然那样对她……一腔情意被辜负,谁能不恨?
但柳冲最近在她面前小意温柔,真的满心满眼只有她,她那满是仇恨的心里渐渐软了,遇上事情没地方说,回来后也会冲着他吐露几句。
柳冲上前帮她脱下披风,又帮她捏了捏肩:“如何?”
“别提了,烦得很。”桃红坐下后,接过柳冲递来的茶水,“爹根本不肯原谅,明明胡夫人也是个草包,也干了不少错事。爹从来不计较,说到底,是我不如周传芙能干……”
“话不能这么说,在我心里,你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女子。”柳冲一张嘴,好听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吐,“其实我觉得,岳父根本就不是给胡夫人面子,只是看重姐姐,怕姐姐撂挑子不干罢了。如果当初留在府里的是你,你跟着岳父学了多年,一定比姐姐做得好!”
谁也不愿承认自己不如别人聪明,桃红也一样,她是真心觉得自己和周传芙之间的差距就是命!如果不是命运捉弄,她绝不会比周传芙差。柳冲这番话,算是说到了她的心坎里。
她面色和缓了些,心情却并未好转,烦躁地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是那个倒霉蛋,没有学过做生意,讨不到父亲的欢心……”
柳冲这些日子憋屈够了,且他已经得知,家里上一次筹出来的十一万两银子送到了周府之后,被周传芙收了起来,似乎是买了铺子,但房契没给桃红。也就是说,如今桃红手头的银子并不多。家里为了筹银子,好多东西都送去当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