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爷皱了皱眉,他确实早就被大夫说过不能生,但是,牡丹那时候和他感情很深,这孩子就是那几个月里怀上的……孩子的身世应该不会有错。
蒋老太爷见女婿听进去了,道:“以前你们夫妻虽然经常吵闹,但是这日子也还能过。肯定是你从外面认回来的那个丫头不好,才回来几天,你们夫妻已经势同水火,看这样子,如果不是我女儿当年给你爹娘守过孝,你都要把人休回家了。”
眼看女婿没否认这话,老太太气得冷笑:“都说生意人精明,我看这话不对。你做一辈子的生意,没几个人能糊弄你,但是一个丫头却能把你耍得团团转。那丫头呢,你把她叫出来,在老婆子面前,是人是鬼,老婆子都一定让她现行。”
白老爷不想让女儿掺和进来,一口回绝:“天都黑了,她已经歇了。正如二位所言,我做了一辈子的生意,轻易不会被人糊弄。不管你们怎么胡扯,我都相信他是我的女儿,并且,蒋氏这些天做的事情确实很过分,她让我将生意交给长生……岳父,你自己也做了多年的家主,在我白家还有不少子侄时,你觉得这种事情可能吗?”
那确实不可能。
偌大家业,怎么也不可能姓了蒋!
但是,提出这件事情的人是自己女儿,蒋老太爷垂下眼眸:“这人活一世,也就短短几十年,人为什么想生孩子呢?除了能在孩子身上得到欢愉之外,也是为了老有所依。归根结底,这父子之间必须要有感情。如果没有感情,只有利益,那人这一辈子是失败的,老头子我活了七十年了,许多事情都看得透透的。你现在不赞同老头子的话,过个十年你再看,长生这孩子孝顺,你对他一分好,他能还你十分……”
白老爷没有兴趣再听下去了,他心里其实很失望,过去那些年里,他愿意忍着蒋氏,与这夫妻二人的明理脱不开关系。
结果呢,碰上切身利益时,他们口中的道理居然歪成了这样。
“送客!”
蒋老太爷没想到会得女婿这样一句话,他气得霍然起身:“白良山!”
白老爷不想再忍了:“我知道她在外头有过相好,两人私奔过,被你们抓回来后关了她好几个月。那时候你们还对我说她是在郊外的庵堂里替长辈祈福……”
蒋家夫妻俩听到这话,脸色都变了,蒋老太太更是往后退了一步,摔进了椅子里。
两人一直以为这件事情一辈子也不会被外人所知,从未想过会传入女婿的耳中。
而白老爷看到蒋老太太怕成这样,心中升起了疑虑,如果只是白夫人失身,不至于如此……虽然这件事情会让蒋府颜面尽失,会让蒋家女儿被人指指点点。还是那话,白夫人是为白家的长辈守过孝的,失身也是在成亲之前,夫妻这么多年,不可能休妻。还有,白老爷刚认回了女儿,这个时候休妻,外人也会说他宠妾灭妻,他不会干这种蠢事。
既然不会被休,蒋老太太怕什么呢?
蒋老太爷脸色也不好,跌跌撞撞上前,想要扶起老妻。
两人年纪都已经大了,自己走路都费劲,哪里能扶别人?
夫妻二人正在手忙脚乱的互相搀扶,外面白长生过来了,说是要给二老请安。
白老爷心里想着其他的事呢,一时间没来得及阻止,就让白长生闯了进来。
白长生最近跟府里的下人一起干活,他养尊处优多年,向来都只有别人伺候他的份,他自己从来没有做过事。这些天的日子让他苦不堪言,面子上也下不来,午夜梦回时,他还想过等到自己做了家主之后,把这府里所有的下人都换过一遍……甚至还暗暗计算了一下有多少人不是死契。
不是死契,弄死了比较麻烦。大概需要多拿一些银子赔偿给他们的家人,才会让他们闭嘴。
“外祖父!”白长生一进门,隔着夫妻俩好几丈远,就开始滑跪。
这一声喊得悲凄,语气里饱含了无限委屈。
白老爷揉了揉眉心,正打算赶人,忽然又听见外面管事禀告说姑娘来了。
“请进来吧。”没道理白长生能进门,他亲生的闺女却不能!
楚云梨是吃过饭在园子里闲逛,看见白长生过来时才知道蒋家夫妻到了,特意赶过来看热闹的。
一进门,就看见蒋老太太将白长生搂在怀里心肝肉的叫唤。
“你爹这心也太狠了,怎么能让你做事呢?瞧瞧这手,哎呦,以前细皮嫩肉,现在弄得满是茧子……”
白长生看见楚云梨进门,眼神里满是得意。
楚云梨看着他的眉眼,又看了看蒋老太爷,道:“怎么这么像呢?之前我就觉得长生和夫人相似……这人长年累月相处在一起,无意中就会模仿别人的神情,长得相似也是有的,但是,长生应该和蒋家的长辈没怎么见面呀,怎么还是这么像呢?”
白老爷:“……”不会吧?
他平时很忙,与岳父岳母见面的时间不多,偶尔见面,也不可能盯着人家的眉眼看。从来也没有发现白长生和岳父容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