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碾了下。
张童生本来就受不住身上的疼痛,再被踩一脚,瞬间痛得三魂七魄都飞了大半,叫的比杀猪还惨!
这么大的动静,学堂那边都听到了。有弟子不放心,赶过来查看。
齐厚安一脸无辜:“是我的错,没看见他躺地上……张兄,对不住啊。”
张童生:“……”
“大家不要听他胡扯!他是故意的,他让我伤上加伤,必须得赔。”
齐厚安故作惊讶:“张兄,你不能这么欺负人啊,我是什么样的人,大家心里都清楚。更何况,赵姑娘还在这里呢,我即便是那种心肠恶毒之人,也不敢在她面前做这种事啊!”
众人深以为然。
世人都喜欢坦坦荡荡的君子。赵海棠身为富家之女,要什么样的男人都有,不可能会看中一个故意害人的坏人!
齐厚安要讨好赵海棠,绝不可能故意伤人。
“张兄,人家不是故意的,知道你家贫,治伤很吃力,但是你也不能讹诈别人呀。”
“对对对,之前我们还为你捐了银子,你不能因为生病就改了性情,若你真的是非不分故意污蔑人,那就将银子还我,我绝对不会接济恶人!接济恶人,那是助纣为虐。”
“是啊是啊,张兄,你别赖人家。”
张童生:“……”
他真的是有苦说不出,只能说,齐厚安太会装了。
原先的齐厚安不会装,他真的是个很坦荡很单纯的人,待人赤诚,一心只会读书。即便被舅舅强占了家业,被舅母各种针对,他也念着舅舅养自己长大的情分,从来没想过和他们撕破脸,也没想过讨回双亲留下的银子。他一直都想将剩下的银子当做酬劳送给舅舅,还掉这份养恩。
这里面也有和张童生同一个方向来的学子。当然,不是所有从镇上来求学的弟子家里都穷。没有点家底,可不敢送孩子读书。
张童生是拼尽了全家的命努力往城里靠,但除他之外,再没有弟子这般艰难。说难听点,换了别人如张童生这般只要卖掉家里姐姐的一生来读书,肯定早就放弃了。
从某方面来说,张童生也有自己的过人之处,至少他足够心狠!
“张兄,过几天我要回家,你要不要回去?”
回家养伤,能省不少。
还有最重要的,张童生伤得这么重,再往下读也不能参加科举,赖在这里是浪费钱财浪费时间。再有,他如今一个人绝对不敢上路。
张童生闭了闭眼:“多谢姚兄。”
再多的不甘也只能压在心底,张童生心里也明白,自己这一去,可能就再回不来了。
那天晚上他被马儿撞的时候天色很黑,但他还是认出来了那是柳其斌的车架。
当然,天色太晚,他不敢笃定,可他仔细回想过后,怎么都觉得那马儿是突然跑起来,像是故意来撞他。
除了柳其斌之外,别人不可能这么对他。
张童生手头的银子已经花得差不多,没到最后他都不想放弃,回家后不管是名医也好,偏方也罢,他都想试一试。
不试怎么知道能不能治好?
万一治好了呢?
治病需要钱财,张童生也想去找柳其斌讹诈一笔,但是,他不敢抱太大希望。柳其斌敢让马儿撞他,就敢要他的命。他决定临走之前问一问,要得到银子最好,要不到就算了。
两天后,张童生让学堂中的弟子将自己送上马车,说是有很重要的约。
他其实是想去问李大林要一笔银子。
虽然他对齐厚安下毒是因为心生嫉妒,如果没有李大林出大笔酬劳,他再嫉恨也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姑父,我要见大林。”
张童生瘦了不少,眼眶很大,眼神中满是疯狂之意。
李长源看着这样的他,眉头紧皱:“我也听说了你受伤的事,当时你可有看清凶手是谁?”
张童生垂下眼眸:“没有!”
李长源叹息:“我让人送你回家吧。”
“不用,有同窗愿意带我回去。我只是想在临走之前跟大林道个别,如果见不到他,我就不走。”张童生认真看着他,“姑父,如果你非要拦着,他日一定会后悔。”
李长源心中一跳。
他知道儿子和张童生合谋干的事,如果闹大了,或者是闹到公堂之上。他欠齐厚安的银子多半要拿出来,并且,以后再想占齐厚安的便宜,怕是不能了。
两家甚至会变成仇人。
李长源再恨儿子多事,也不得不帮着遮掩。他勉强笑了下:“等着,我去叫他过来。”
李大林这些日子连门都没出,听说张童生来找自己,早在前些日子,他已经从父亲那里听说张童生被踩马儿得半死的事,主要是为了提醒他闯了什么祸,让他以后修身养性,别再干坏事。
猜到没好事,李大林露面后,板着脸问:“什么事?”
张童生认真打量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