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豆腐脑那么嫩,平时有坚硬的骨头护着,只要不狠撞都不会出事,如今小儿子的头骨已碎,经不起摇晃。大儿子下手这么重,本就很可能变成傻子的小儿子,这一下后,多半是个傻子了。
“老大,你是疯了吗?”刘母扑上前去扯了刘启城的手,“启南已经伤成这样,你还下这么重的手,是嫌他死得不够快?”
刘启城扭头,眼睛血红地瞪着母亲。
“从小你就偏心他,让他读书,让我在地里卖命,他都把全家害成这样了,眼瞅着就要家破人亡,你居然还要护着。他变成傻子,那是便宜他了,现在我杀了他的心都有。”
刘父大受打击,一时间精气神都去了大半,在家里躺了大半天稍微好了点,看到小儿子的惨状后,站都站不起来。
都出了这么多的事,大儿子还要闹事,他张口就骂:“不孝的东西,启南读书也很辛苦,他……”
“他什么?”刘启城早就对双亲不满,只是往日里都压在心底,如今再也不忍了,“读书能有多辛苦?咱俩换一换,这份苦我愿意吃,他能去地里种庄稼吗?我这一年到头流的汗水都不知道有多少,他读书辛苦……辛苦到从来不用累得大喘气。往日里我不说,却不代表心里没数,你们就是偏心。我就该累死累活种地,老三就该高居庙堂,不能冷着,不能热着,他干的荒唐事你们都双手赞成,当时我说不把牡丹接回来,你们谁听了?”
他越说越生气,也忘记了自己的腰伤,狠狠一脚踹在椅子上,把椅子踹飞出去后,骂道:“好处没我的,出了事却有我一份,跟你们做家人,我简直倒了八辈子霉!”,
她不想死,更不想让孙子孙女陪着全家一起死。
以刘家如今的处境来看,两个孩子留在赵宝云身边比较好,只要赵宝云没事,孩子就不会出事。
而赵宝云……且不说她得了三少夫人另眼相待,她不是刘家人后,应该也没人揪着她不放。
刘母紧紧抿着唇,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看在咱们是同村人的份上,我陪着你去接刘启南。”楚云梨心情不错,“我也想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傻。对了,他的右手已经伤了,除非以后学左手字,否则再也写不了字。即便学会了左手写字,他好像还伤了腿,想要读书科举是不能了。哎呀呀,好惨。”
这话简直扎心,刘母本就难看的面色变得铁青。
“赵宝云,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楚云梨满脸不以为然,拦下了一架马车,直奔医馆。
刘启南还是没有醒,大夫不赞同现在就挪动他,但是刘母方才去后衙走了一遭,没有错看三公子眼底的愤怒。只因为牡丹腹中孩子的身世暴露,三公子就能把儿子打到重伤濒死,如今她还主动跑上门挑衅,害得三公子夫妻和离,想也知道,三公子一定会再次找机会报复刘家。
在这样的情形下,刘母哪里还敢留在这儿?
儿子在城里来人往的大街上都被人打得半死,她也怕自己被打成这样。
还是回家去,院子里那么多人,村里都是熟人,再是知府公子,也总不能带着一群人打上门去。至于三少夫人上门打人,人家打的是花娘,牡丹的身契多半在她手中。
人家打自己的奴婢,别说只是把人打伤,就是把人打死,也让人挑不出错处来。
刘母心里实在害怕,不顾大夫的阻拦,找了马车请人将儿子挪上马车……大不了路上慢一些,尽量不颠簸。
本来半个时辰的路,走了一个多时辰,到了刘家门外,刘母没有让儿子和男人来帮忙,是去请了邻居。即便是如此作为会让邻居说闲话也认了。
楚云梨下了马车,进屋收拾自己的东西。
刘母那边将儿子弄进书房,看见大儿媳妇拎着包袱要走,问:“你今天抓我的时候那么大的力道,是真的有劳累过度吗?”
“至少四个大夫都这么说,这还有假?”楚云梨摆摆手,“反正我们都不是一家人了,随你信不信!”
刘启城这才察觉到不对,从屋子里奔出来:“宝云,你要拿着包袱去哪儿?”
楚云梨掏出那张和离书:“知府大人的三儿媳帮我作证,从今往后我与你桥归桥路归路,别再纠缠了。”
刘启城一脸茫然,反应过来后追到门口质问:“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再是夫妻?这应该是我们夫妻俩商量过后我才能决定的事,凭什么你一人说了就算?别说是知府大人的三儿媳作证,就是大人亲自作证,我也不认这个玩意儿。”
“这上面有你娘的指印,她答应了的。”楚云梨伸手指了指,“并且衙门里已经有了存档,除非你重新请没人上门提亲,我重新嫁给你,不然,我们俩就是两家人。”
刘启城傻眼了。
“宝云,你……至于吗?”
即便夫妻俩吵得不可开交,也闹着要分开,但刘启城从来就没有当真,也一直认为,只要自己不答应,赵宝云就跑不掉。
或者说,在他的心里,赵宝云能够嫁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