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芸儿深吸一口气:“所以你是让我忍着吗?”
她跑来告状, 是为了让男人安抚自己。如果男人能够在廖家夫妻面前为她争取几分脸面就更好了。她以为看在儿子的份上,看在两人多年的感情上,这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
她做梦也没想到居然会得这样一句。
廖俊伟没看见她脸色变了, 自顾自继续道:“家里出了这么多的事, 一家子丢了大脸,确实因我们而起。我娘正在气头上,你让她把这股气发了就好了。还有, 你千万不要顶嘴……”
张芸儿听不下去了,打断他的话:“可是我又做错了什么呢?我只是想要照顾一下孩子, 想要和你在一起。说到底都是为了你们父子,都是为了廖家的血脉。娘不体谅我,你也要我忍着, 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就凭我娘是长辈,凭我娘在外头伏小做低伺候主子才有了我们家现在的荣光。”廖俊伟握住她的手,“为了咱们的以后, 你就忍了吧。等他们不在了,我会尽力弥补你, 以后再也不让你受半分的委屈。”
张芸儿一个字都不信。
两人刚在一起日子就过成这样,还指望以后?
廖俊伟看她不说话,随口道:“如果你实在忍不了, 还是想走的话, 我不拦着你。”
语罢, 出门走了。
因为这几天要找丢失的银子,所以廖俊伟才歇了两天, 眼瞅着在家也要受夹板气,还不如去上工呢。
廖家夫妻到处都找了,没有任何关于自家银子的消息, 两人都有些心灰意冷。听到儿子离开,夫妻俩对视一眼。
“现在怎么办?”
廖父叹气:“东西已经丢了,咱们又不好报官……如果找不到,报了也白报,如果找到了……那也不太妙,咱们那些值钱的东西是一起丢的,真找回来,主子那边没法交代。找还是要找的,只是,得做好找不回来的准备。咱们手头没有多少银子,这个宅子还欠人家几百两,今儿就回去上工吧。”
廖母也赞同这个想法。
无论银子能不能找回来,日子都还得往下过。夫妻俩是主子跟前的得力之人,一个月的工钱就不少,三天两头就有赏钱,底下还有孝敬。他们太久不去,主子把别人用顺手了,到时就没了他们的位置了。
他们一走,院子里只剩下张芸儿一人。
无论张芸儿在廖家人面前如何卑微,这一大半天只有她一个人在家里,那也受不了多少委屈。这可不是楚云梨想要的。
于是,她找出了一个精致的缠枝花瓶,找了一个小乞儿,让他将那个箱子送到贾府门口,等着墨绿色的马车回来时送上去。
贾府的墨绿色马车是贾老爷所有,看到小乞儿送来的箱子,他第一个反应是箱子里面的东西绝对有问题。说不准是有人想要报复他。
不过,东西都送来了,肯定还是得看一看。他看向跟在身边的廖父。
廖府秒懂,他也害怕箱子里有杀人的机关之类,小心翼翼上前,开了箱子后就往后退了三大步。与此同时飞快瞄了一眼。
只瞄一眼,他浑身血液冻住,周身从里到外都凉了个透。
与此同时,贾老爷已经看到了箱子里面的东西,那是他的心头好,花费了一千多两银子从别人那里抢来的前朝古董。他特别喜欢这个花瓶,每隔十天半个月,就会搬到书房里欣赏一番。
花瓶怎么会在这里?
此时天光正好,箱子里的花瓶上花样精致非凡,怎么看都像是正品。
如果这个是正品,那他书房里暗室中的那个岂不是赝品?
不可能!
当初买下那个花瓶的时候,可是有好几位古董大家证实了东西是真的,并且那几位大家的名声都不错。所以他才心甘情愿掏了银子。
“把东西搬到书房,再去请陈老爷和刘老爷过来!”
那二位是城里有名的花瓶藏家,也是他们用自己的名声和人品来担保过书房里那个花瓶是真的。
廖父的脸色很难看,这大热的天,他手脚冰凉一片,听了主子的吩咐后,他麻木地答应了一声,于是同手同脚上前去搬箱子。
贾老爷都准备进门了,看到他失魂落魄,皱眉道:“你脸色好难看,是不是累着了?让别人来搬吧。”
于是,准备“不小心”将花瓶打碎的廖父只能站在旁边看着两个年轻随从上前去抬。
一路上,他祈求满天神佛让二人脚下不稳摔上一跤……如果东西在还没有拿到书房之前就坏了,自然就不用请那二位古董大家过来验证真伪了。
可惜,满天神佛不太灵验,没有听到他的祈求,东西稳稳当当放在了书房里的地上。廖父越想越心慌,身上的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提议道:“主子,暗房中的那个花瓶要取出来么?”
贾老爷若有所思:“不用,你站一边,让我好好瞧瞧。”
他上前去细细查看花瓶各处,越看越觉得这个像是真的。陈老爷和刘老爷来得很快,进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