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
她方才跟田掌柜谈了其他项目,明日又要离开,觉得有必要跟李修然说一说项目情况并顺便告别一下。
“我要去文熙路那家官学一趟。”
“夫人要去官学?”
“嗯。”初微应道,“我有一位同乡,原籍也在青州,家中和陆家又是世交,以前也帮着打理书肆的。我想着明日便要离京,临走之前还有几句话要交待,所以想要同他见上一面。”
程愈今晚原也约了人谈事,将初微送至官学后便返回了府上。
而此时陆今安已经从衙门回来,程愈顺路去到前院书房将房契交给了他:“新的宅子已经选好,夫人也很满意,我让他们明日便动工修缮,年后住进去想来不成问题。”
陆今安只看了房契一眼便放在一边,对着他询问道:“夫人可是去了姜家?”
怎么没跟着一起回来?
“夫人去官学了,说是要跟一位同乡告别。”程愈道。
陆今安皱眉:“同乡?”
“嗯,夫人说她自己在学堂外等候就好,让我先回来了。”程愈思忖道,“好像说……是位姓李的年轻公子。”!
初微也发现了,虽然程愈看起来性子稳重沉着,但其实骨子里有些毒舌,她大概也知道程愈说得是哪件事情。
“青州那家书肆是我名下的铺子,之前跟陆今安商量好了的,由他牵线在顺宜书坊的那部分收益,会分两成的利给他。”
所以陆今安才会过来找田掌柜商议购书的事情吧。
哪知初微说完此事后,程愈眉头一皱:“为了这事他亲自过来?缺这几个铜板么?”
初微:……
瞬间觉得程愈一点都不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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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官学内,五月段考完毕后,几个学生交流完答题心得,又谈起了来年科考之事。
后排孙桐叹气道:“我这乡试已经考了六年了,还是不中,也实在折腾。前儿L已跟家中父兄商议,再考两届后依然不中不再读书备考,回乡里学堂教书去。”
“这样清净一辈子未尝不是坏事。”同座的吕康也道,“我那个同乡邱大人,年纪轻轻中了进士被榜下捉婿,岳家这些年也帮着不少,这会儿L还不是入了刑部大牢,不见天日,连带家中女眷也跟着遭殃。”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L话,见一旁的李修然低头看书,不置一词,便转头对他问道:“李兄觉得如何?”
李修然笑了笑,没有答话。
虽然这两位仁兄嘴上都说着回乡教书更是清净,但他们读书这么多年,骨子里都认同了“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只要不是家里有重大变故或者实在缺钱供应不上,还是回想要走科考这条道路,考到四五十岁依然执着备考也不是没可能。
李修然也知道,他自己性子散漫,不喜约束,并不适合入朝为官,尤其是现如今京城这般复杂的情势下。
在他这个年纪,被问及前程和日后打算是非常常见的事情。
近来每每有家人和同窗谈及这些,李修然会想起那天初微说过的话——
用自己喜欢的方式过完一生便是最为成功的事情,也不枉来这世上一遭。
只是他现在羽翼未丰,依然没有勇气和能力违背父母长辈意愿,抛开科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说话之间,李修然见得几个同学纷纷挺直腰板拿起了书本,还有吕康对他小声报信道,李先生来了。
李修然抬头,见堂兄李宽走到自己跟前,敲了敲桌子,道:“你跟我出来一下。”
等两人出了教室门后,李宽才对他问道:“与秦家结亲一事你因何不愿?你母亲只说你没眼缘,可姻缘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秦姑娘生得貌美,父兄皆有助力,你这‘没眼缘’究竟是何道理?”
李修然道:“我如今年纪尚轻,身上又无功名,等中榜之后再谈亲事终归更好一些。”
“秦家和李家乃多年世交,秦大人官位比你父亲和几个兄长高了一截。”李宽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你就算三年后中了进士,能找到秦姑娘这样的女子也是不易,如今秦家主动上门提了亲事,你怎么还在这儿L挑上了?”
李宽越想越觉得这事不对:“难道是因为那日官学外的女子?她又是谁家姑娘?”
听堂兄提及初微,李修然脸色一变:“不过就是在青州帮着打理铺子的掌柜,堂兄问她作甚?”
“你跟她不会有结果,咱们
这样的人家不会让一个商贾之女做你的妻室,你想都不要想。”
李修然想起初微清丽秀妍的面庞和她认真选购的和离相关书目时的模样,突然有一瞬间的失神:“那我要是想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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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田掌柜的极力挽留下,初微的午膳是在书坊里用的。
虽是盛情难却,但菜肴味道不错,看来这田掌柜并非一味顾着追星和做生意,私下也很懂生活。
出了书坊已是下午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