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们离开,姜珂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呼!”她说道,“我今日下午和大王谈论了民生之策。”
“阿政,你知道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我的主君,我想辅佐的人只有你,可如果那样的话难免会被别人误会你居心不轨。”
嬴政:“阿珂,我明白你的意思。”
姜珂继续忽悠:“嘻嘻,我和你关系最好了。”
她对着嬴政说道:“以后咱们一起搞基建,口号我都想好了,就叫推动科技发展,提高农业生产,齐心协力地建设地表最强大秦!”
反正饼多不压身,她不在乎再多画一个饼了,哦,对了,还得再学学如何端水。
嬴政却发现了华点:“阿珂,为什么是地表最强大秦?”
姜珂:……
“怎么,你连地下也想打下来吗?”
这对于我来说难度有点太大了!!
她说这话时,眼睛微不可查地散发着明亮的光芒,自信之意十分明显。
虽然她是想跟着始皇混,但现在始皇爹还活着,先跟他混两年也行。
秦国虽然律法严苛,等级森严,可对于那些真正有才能,有野心的贤人却从不苛待,相反十分欣赏这份野心,毕竟只有有了野心和目标,才能更好地为国家出谋划策。
同样,秦国对于那些真正有能力的人,赏赐是真给啊,动不动就封侯拜相。然后等到他们没有用处时,再把爵位,田地等赏赐收回来,分发给下一个有用处的臣子。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秦国,就是一个这样现实的国家,但依旧能引来一批又一批有才能的人。
因为别的国家,尤其是楚国,朝中官员基本上都是贵族子弟担任,只有秦国,韩非曾言其: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夫有功者必赏。
是草根逆袭者的天堂。
嬴异人这次是真的正视起姜珂来了,不是以一个大人对小孩的态度,而是一个君王对臣子的态度。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百年前,惠文王在章台宫宫殿中会见张仪时的画面。两代秦王,两代鬼谷之徒的影子逐渐融合在一起,于是他传唤了史官进入殿中。
史官是个须发花白的老人,手持版牍和毛笔,恭敬站在角落中,准备将他们之后的对话全部记录下来。
姜珂:!!!
这这这……这可是史官啊,和屠门贾那次的小打小闹不同,这可真是一次名留青史的机会啊。
想象一下,两千年后,考古工作者挖开沉睡多年的文物,看到竹简上字迹清晰的文字,念出她的名字。
姜珂。
如果妈妈知道了秦国谋士和她女儿的名字相同,会
不会感到惊喜呢。
她正幻想着呢,忽听嬴异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如此着重强调自己的才能,姜珂,你又有什么才能呢?”
“可会像孙膑庞涓那样精通兵法,上阵杀敌?”
若姜珂当真精通此道,那秦国岂不是要出了七国中的第一位女将军吗?
姜珂摇头:“珂,不通此道。”
嬴异人有点失望,但还是忍住没有表现出来,他又问:“那你可会想张仪苏秦那样纵横捭阖,有游说各国的能力?”
姜珂再次摇头:“亦不通此道。”
“那你会什么?”
姜珂看出来了他的情绪,劝说道:“大王,时代变了。”
嬴异人:?
姜珂:“一开始,各国之间打仗交锋大都为了取威定霸,那时候还没有能教人如何打仗的完备兵法,所以孙膑师兄以“围魏救赵”之策为后世兵法开了个好头,写兵法教后世兵家如何研究形势虚实。后来,纵横家的合纵连横之术为各国外交政策打了个样子。”
“可是现在,秦国不缺兵法,也不缺外交家。大王,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是研究民生的。”
民生,听这个词,似乎是和黔首有关?
你们鬼谷,还真是……代代不重样。
桌案上的饭食早就被宫婢们撤走了,又有寺人献上新的版牍和毛笔,姜珂拿起毛笔,在版牍上画了两笔,发现这木板太小,干脆将笔墨落在桌案上,直接在案几上画起了图案。
姜珂苦学两年的天工开物终于派上了用场。
她画得简陋,但嬴异人能看出来,这应该是个墨家的器械,不过,看这样子也不像是守城器械啊?
他不知不觉间已经到达姜珂桌案,跽坐于她对面,仔细地看姜珂画图。
“大王请看!”姜珂搁下毛笔,突然发现自己对面出现了一个那么大的大王,小小地惊讶一下,不过很快又淡定下来,指着桌案上的图案,解释道:“此物名为水碓,螚利用自然流动的水源,拨动碓杆,自动舂米,居于河滨者安之,可以省下十倍人力。”
舂米,就是将新收割的粗糙粟米放入石臼中,以捣药的方式,用杵捣去皮壳。很费力气,秦国刑徒中劳役最重的刑罚名为城旦舂,就是罚犯罪女性去舂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