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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后,我在敦煌当汉商 第十一章

。”

狼群撕去伪装,从草丛里露了形,它们如入了羊圈一般,慢条斯理的在奔逃的人群里寻找目标,惨叫声四起。

五道人影引着狼目标明确的朝一个地方跑,突然一个人倒下,珍嫂子去拉,拽着人拖着狼跑,另有狼奔来,她疯狂地大笑。

当隋文安跟狼打起来时,她站在一旁快意地笑。

隋虎见隋玉莽着头掂起木板砸狼腰,他抱着儿子一退再退,转眼看见隋文安为了护隋慧被狼咬住胳膊,而另一侧,有人拽着隋灵往狼群里推。他放下隋良匆匆交代一句躲好,举起木板大吼一声砸向咬着隋文安的狼头。

“去救隋灵。”他恨极了,见珍嫂子又扑上来,他拖着人往狼口送,“想要我们的命?你也去死,都死都死——”

狼咬住了他的腿,隋玉扑过去打,她闻到血腥味,崩溃地哭了,发疯似的薅住狼头,骑在狼身上拼命砸,后来又有了隋慧的加入,狼慢慢没了动静。

借着月光看见腿上狰狞的伤口,腿肚子上肉都没了,隋虎心下一凉,转头看珍嫂子还踉跄着站了起来,他扑过去给掐死。他活不了也要把她带走,疯了的人比狼还可怕。

“爹,她已经死了,狼也死了。”隋玉抖着声走过来。

隋虎半脸血,他抬起头,先找隋良,见隋慧拉着,他收回视线,哑声问:“隋玉,你的神通呢?”

“你的脚怎么了?”隋慧问。

“没事,你别出去,你们三个别乱走。”隋玉担心有人会从背后敲闷棍。

隋虎又出去抱一捆稻草来,隋良躺下就睡着了,其他人坐在草铺上抽稻草杆搓绳,扭成一坨扔脚边。

明月浮出云层,驿站外的哭声没了,打饭时,珍嫂子跟她丈夫如木偶一般进来了。

“孩子埋了?”春大娘问。

“埋了。”珍嫂子呆滞地回答。

“别想了,孩子享福去了。”

珍嫂子没应声。

夜半,一道瘦削的身影走到墙角,隋虎坐了起来,他盯着模糊的身影不作声,两人一站一坐对峙着。

隋良被尿憋醒,他翻个身爬起来。

“要尿尿?”隋虎低声问?

隋良点头,他盯着离开的身影多看一会儿,跟着他爹往门口走。

“就在门口尿,我在这儿等你。”隋虎没出门,站在门边盯着角落。

等隋良又睡下,震耳的呼噜声里出现了女人的哭声,一直持续到天明。

之后的几个夜晚,隋玉守夜时没见珍嫂子再起夜。

……

走出山谷就是广袤的草原,从低处看去,牧草如瀑,不见马影,时有马啸,马群急奔时,河水噗噗震荡。

“真是神奇,群山围绕下竟有草原,一路走到这儿,我也算开眼了。”隋虎赞叹道。

隋文安点头,“不出门不知道外面什么样,不知道后面又是什么景什么路。”

隋玉走热了,她走到河边捧水洗脸,又踩着石头走到河中间,捧两捧沁凉的水喝尽。

前面是牧师苑,官兵走近寻住宿,持枪的侍卫冷脸赶人。

大部队绕路继续前行,一直等天色黑了才停下来。

“今晚夜宿野外,明早赶路寻下一个驿站。”官兵喊话。

“也行,天不冷了,在野外睡一晚不会冻病。”隋玉一屁股瘫坐在草地上,一走就是一天,屁股里面的骨头都是疼的。

“今晚可有食填肚子?”有人问,“能生火吗?”

“能生火,草原上有马粪,你们捡了烧。”

有粮有罐的人迅速去捡马粪,隋文安踩住脚步的马粪坨,免得被人抢去了,然而有柴却没粮。

“先烧罐热水喝。”隋玉递出罐子,说:“爹,你去河边打水。”

“看好你弟。”隋虎走了。

隋玉看见有人在草丛里翻找什么,不用想就知道是在找可食用的野蒿。她拉着隋良也在草丛里扒拉,按说马能吃的人也能吃,她循着被啃断的草连根拔起,后续又找到了六丛韭菜,水烧开后,她都丢进罐子里煮。

“老兄,借用下你们的火跟罐子。”同是犯人的人来问。

“行。”隋虎答应地毫不犹豫。

待水不烫了,他先捧起喝一口,软趴趴的韭菜跟其他不知名的草一起进了嘴里,他屏气嚼了嚼,囫囵咽进肚。

“三叔,你也不怕吃坏肚子。”隋文安更想说的是也不怕吃到有毒的草。

隋虎摆了下手,隋玉既然敢煮,那就能吃。

人家一家三口都吃了,剩下半罐进了隋文安兄妹三人的肚子里,草汤的味道嫌弃归嫌弃,没人舍得浪费。

罐子跟火堆借了人,隋虎收拾了草铺带人换地方睡觉。

夜风带着浓浓的青草香,风里还裹挟着马群打响鼻的声音,近处是人群的低语声,躺在草原上看繁星点点的夜幕,隋玉放松了下来,手枕在脑后没多久就睡着了。

夜慢慢深了,燃烧着马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