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问我为什么想走商?”隋玉好奇。
“不用问吧,什么原因都能理解,我当初想参军就是觉得见过血杀过敌的男人才算得上英勇,才没白活。”赵西平说,“你可能眼馋商队赚钱,可能想去关外看看,可能想去看富饶的大宛,可能想去看看沙漠的尽头,什么原因都行。”
隋玉抱紧他,叭叭地大亲两口。
“是不是更喜欢我了?”赵西平没忍住问。
隋玉疯狂点头,下巴磕在他的胸膛上如啄木鸟啄树。
赵西平又笑成一个烂柿子,他扶住她的额头亲一下,欣慰地说:“还行,石头心肠捂热了,这次没有兜兜转转地哄骗我。”
“你才是石头心肠。”隋玉不肯承认。
赵西平掀开褥子坐起来,说:“床上捂热了,你先睡一会儿,我去擀面,吃不吃鸡蛋?我给你煮两个。”
“好。”!
赵西平快步走过去,推门问:“咋了?噢,灯油没了。”
他又脚步匆匆去沽灯油,油盏里的灯油盛满,屋里火光大盛,半间屋蒙上昏黄的光晕。
“床上捂不暖和。”隋玉又说。
赵西平出去洗洗手,进屋脱衣裳躺进褥子里,他刚躺下,隋玉就贴了过去。
“你身上真暖和。”隋玉伸手抱住他,“抱着你我就满足了。”
赵西平给她捋了捋头发,笑着问:“说吧,又憋着什么坏水?”
“什么?”隋玉装傻。
“不说我就去做饭了。”说是做饭,赵西平却闭上眼睛,褥子下的手摸上她的肚子,食指敲在她的肚皮上,试图唤醒沉睡的小崽。
一、二………八、九…食指敲动第九下,肚子里的孩子有了动静,隔着肚皮,赵西平的手指碰上小崽的小脚。
两口子都笑了。
“我决定还是不瞒着你,你是我男人,是我孩子的爹,我们是一家人,我不应该再蒙骗你。”隋玉缓缓开口,“去年跟你提起过组商队的事,这个念头我还没打消,我想买私奴就是打算以后带她们组商队走商。”
赵西平手上的动作停了,他一时无话。
“虽说是有这个念想,但也不一定能实施,我还有孩子,或许他出生了,我就舍不得离开他了。
”
“那就舍得离开我?”赵西平问。
隋玉摇头,“哪会舍得,有你陪着我不知道有多高兴。”
赵西平不信,心里有些愤愤。
隋玉笑了,她仰头说:“前几年你在外打仗或是出任务,我在家等你一等就是好几个月或是大半年,我能在家等你,你就不能在家等我?”
赵西平不吭声。
“你真自私。”
“能——”赵西平扯着嗓子说一声。
“那我收回前一句话。”隋玉拍拍他的手。
赵西平叹一声,说:“在关内还好,私奴叛逃寸步难行,但若是出关,私奴逃脱是板上钉钉的事,你何必呢?”
隋玉心中一喜,听他这话,她发现他竟然不反对她组商队走商!她赶忙解释说:“这个我也考虑过,我打算买有家累的私奴,最好是奴生子,生而为奴的人奴性最重,再加有牵挂,她们私逃的念头会减弱许多。再一个,我许她们工钱,再分利,她们有钱赚,私逃的可能再次降低。女人到了关外,她就是没了奴籍的枷锁,若是无依无靠,她很可能会再次沦为他人赚钱的工具。只要跟她们讲清楚,其中的利弊她们自己会衡量,就是有人私逃,也会有愿意跟着我做事的,做生意哪有不担风险的,十个人逃二个人我就有得赚。”
赵西平恨恨地掐她一把,恨恨地问:“琢磨挺久了吧?”
隋玉冲他讪笑。
“但女人组商队出关,无异于羊入虎口。”赵西平还是不放心,说:“你若是打定主意要买私奴,那就买男奴。”
“男女对半买吧,有对比才能看出好坏。”隋玉讨好地蹭蹭他,娇滴滴地说:“等私奴买回来了,还要托赵千户帮我训练一二,我的安危可就托付在你身上了。”
赵西平没办法,只能答应。
隋玉激动地亲他一口,“你怎么这么好说话了?我还以为你会不同意,然后我俩大吵一架。”
“最后还不是我服软?”赵西平一手枕头,说:“我就是不了解你也了解我自己,我十来岁的时候想上战场杀敌,爹娘兄嫂都不同意,最后他们谁也没拦住我,我还是参军了。从战场上退下来之后我就明白了,有些事啊,别人劝再多都不如自己亲身经历过有用,非得自己撞上南墙才知道是好是歹。”
隋玉沉默。
“你觉得走商有利,我也觉得有利,只不过担心你会有危险。你是曾经的我,我是曾经的爹娘,我觉得我可以听从你的主意,虽然舍不得,但也不想阻拦你。”赵西平又说。
隋玉心底震撼,她得承认,她低估了这个男人的心胸。
“买私奴可以,买吧,我们好好准备,等一切准备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