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月楼一目十行看过信中内容,神情不自觉凝固,然后道:“带四玉姑娘下去坐一会,在下马上就写回信。”
等查四玉走了后,荀慎静才问:“朝轻岫说什么了?”
陆月楼顿了下,回答:“她说城内流言四起,希望我能帮忙往下压一下,她会记得这份人情。”
说话时,陆月楼的表情颇为感慨。
其实信上的文辞比陆月楼表达出来的更谦逊,写的是“朝某初来乍到,武功低微,且德行浅薄,实不足担当重任。蒙岑门主以基业相拖,心中惶恐”等等,态度十分客气,满纸都是弱小无助。
“……”
陆月楼清楚,自己虽然还没有跟朝轻岫正式撕破脸,但双方的关系究竟如何,大家心里也都清楚明白,毕竟就在不久之前,两人曾因问悲门门主之事产生过剧烈争执。
利益的冲突,理念的冲突,甚至是行事风格上的冲突,使得二人无论如何都无法成为朋友。
不过朝轻岫信件上谦辞中有一点是对的,与岑照阙相比,初来乍到的她,根基还是太过浅薄。
荀慎静不解地看着信,怀疑朝轻岫来信其实是在挑衅,带着胜利者居高临下的嘲讽。
她问:“朝轻岫为什么觉得咱们会帮忙?”
陆月楼:“朝帮主在信中还提到一件事——宿霜行打算退出问悲门,而且朝帮主说,如果五娘子无处可去,她可以将人送到我这边来。”
宿霜行是陆月楼埋藏在问悲门内的一颗棋子,虽然棋子已经暴露,但好歹帮着办了那么多年的事。
如果陆月楼想要试着救一救对方,朝轻岫愿意居中牵线。
他支起头,问:“你觉得朝帮主是真心想用宿霜行换我帮一次忙吗?”
文博知谨慎道:“或许只是试探,想知道公子今后会如何选择。”
按照文博知的猜测,朝轻岫可能是想问,陆月楼那边是要现在就跟她为难,还是等会再说?
毕竟永宁府是问悲门的老巢,岑照阙能做那么多年的江南武林魁首自有他的本事,如今岑照阙人又没死,依靠旧日声望把流言往下压一压还是可以的。
朝轻岫犯不着因为这点小事就给陆月楼递消息。
荀慎静:“我赞成老文。”
陆月楼沉吟。
其实他也倾向于朝轻岫只是试探,既然如此,眼下那就只剩两件事需要考虑——是听她的好,还是不听她的好。
……两种选择都挺沉重。!
荀慎静还想再问,却见陆月楼摆了摆手:“是谁都无所谓,只要那人是朝帮主的使者,就不能待她失礼。快请人进来。”
文博知:“既然府中人不清楚身份,应该不是原来问悲门里的熟面孔。”
陆月楼:“朝轻岫又不是无家无业的人,她打算在永宁府扎根,肯定得调些用得惯的人手过来。”
荀慎静本没猜到来人身份,听见陆月楼的话后,心中灵光一闪,忽然道:“虽然护卫认不得来人,但说不定咱们能够认得。”
她的猜测很快得到了验证。
厅堂上。
中断了煮茶活动的陆月楼看着身前面无表情的小姑娘,片刻后道:陆某记得你,你是查家的四玉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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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四玉:“是。”
她的声音里没什么情绪,好像已经忘了家里跟陆月楼之间发生的所有纠葛。
陆月楼示意她将信放下,然后客客气气道:“辛苦查姑娘了。除了信之外,朝帮主那边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查四玉:“帮主要我等一会,将陆公子的回信带给她。”
并没打算立刻就看信并回复的陆月楼:“……”
陆月楼在江南武林素有美名,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他常有礼贤下士的举动,虽然朝轻岫的态度显得有些强势,他却未拒绝,而是用目光示意,让身边侍卫信用托盘呈上。
护卫走到距离陆月楼五步远时停下,文博知走过去,先不动声色地检查了一下信封,看陆月楼不反对,于是直接动手替上司将信拆开。
文博知倒不是越俎代庖,而是听说朝轻岫心狠手辣,且十分擅长下毒,很担心她准备在信上做手脚,用最直接的方式清除掉身边的隐患。
——虽说事后韦通判一定会因此去找朝轻岫的麻烦,但陆月楼本人,显然不希望自己就此告别南地的江湖风云。
“公子,请看。”
陆月楼一目十行看过信中内容,神情不自觉凝固,然后道:“带四玉姑娘下去坐一会,在下马上就写回信。”
等查四玉走了后,荀慎静才问:“朝轻岫说什么了?”
陆月楼顿了下,回答:“她说城内流言四起,希望我能帮忙往下压一下,她会记得这份人情。”
说话时,陆月楼的表情颇为感慨。
其实信上的文辞比陆月楼表达出来的更谦逊,写的是“朝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