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吃么?”
崔灏一笑:“这有什么躲躲闪闪的,二叔年纪大了,吃不了这种东西。”
说完,他有点意外盯着谢琅:“你不是也最不喜甜食的么?怎么来了上京,饮食习惯也改了?”
谢琅捏酒盏的手顿了下,神色如常道:“只是听说很好吃,图个新鲜。”
崔灏点头,也没追着问,只是看向谢琅的眼光,多少多了点若有所思。
一顿酒食吃完,已过晌午,崔灏要接着去户部对账,见谢琅翻身上马,是朝谢府的方向走,而不是殿前司,问:“这个时辰了,你不回去当值么?”
谢琅随口道:“回去取样东西。”
等那主仆二人离开,崔灏仍立在原地,沉下眉,若有所思。
“将军怎么了?”
随行的亲兵不解问。
崔灏摆手:“无事,大约是我太过疑神疑鬼了。”
到了谢府,谢琅径自拎着食盒回了东跨院。
顾、李二女官显然没料到他这个时候还会回来,忙迎上来同他见礼,问:“世子用过午膳了么?”
谢琅没答,而是先问:“他如何了?”
顾女官笑道:“三公子吃了些粥,让孟管事请来的那位郎中换过药,正同明护卫说话呢。”
谢琅点头,走到廊下,明棠恰从屋里出来。
明棠身上还穿着锦衣卫公服,看到谢琅,让到一侧,与他不卑不亢行了个礼。
谢琅笑道:“这身衣裳不错。”
“只是,今年卫氏,似乎没有多余的锦衣卫荫额吧。”
“你主子手段了得,背后除了卫氏,是不是还有其他人?”
明棠
心一沉,警铃大作,想,难道此人发现了公子与韩先生的关系么?
不可能。
公子与韩先生平日往来,十分隐秘,连卫氏都不知道,此人怎么可能发现。
此人是在……试探。
思及此,明棠反而镇定下来,道:“走了狗屎运而已,让世子见笑了。”
“?_[(”
卫瑾瑜专注看书的时候,听那站着的人,突然说了句。
他偏头望去,见床头小案上,已经多了碗色泽鲜艳的糖酪樱桃。
“给我的?”
他愣了下,问。
谢琅对上那双眸,突然之间,一个“是”字,怎么也无法对着一个卫氏嫡孙说出口,便高冷道:“旁人送的,扔了怪可惜的。”
卫瑾瑜看着他,唇角划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春娘斋的糖酪樱桃,买一碗,至少要排半个时辰队吧?送你的人,对你果真情意深重。”
谢琅面不改色。
“那又如何,上京城这么大,还不许有几个对我情深义重的人么?”
“没什么。”
卫瑾瑜握起勺子,慢悠悠舀了一口糖酪,送进口中,道:“味道不错,就是经常说大话,容易闪着舌头,世子可别寒了有情人的心。”
“……”
谢琅瞧着他唇角沾的一点洁白糖酪,原本因对方牙尖嘴利一番奚落而浮起的郁闷,也突然烟消云散了。
他低头,看他小猫一般,一口一口吃着,竟获得了一种别样的满足感,而且,丝毫看不腻。
他真是得病了。
谢琅想。!
昨日皇帝让他协助讯问,何尝不是用极端方式
试探他的忠心。
在北郡和北梁人干上十仗,
都没跟这些人玩心眼这么无趣这么累,
难怪老爹和二叔总感叹,北郡虽苦了些,但长风浩荡,天地广袤,可纵情跑马,肆意豪饮,畅意高歌,那份逍遥自在,是任何荣华富贵都换不来的。
自然也是这纸醉金迷的上京城比不了的。
只是,三十万北境军威胁太大,若彻底脱离上京,不作经营筹谋,只靠一身忠骨和一腔热血,是保不住那份逍遥自在,也保不住谢氏和三十万浴血厮杀的将士的。
这便是他放弃逍遥自在,留在此处的理由。
吴韬笑嘻嘻道:“这都是殿帅英明,老天有眼,没让小人得志。听说二十四楼来了几个新厨子,做南边的饭菜很不错,待会儿下值,殿帅可要与兄弟们喝几杯去?”
谢琅摆手。
“不了,还有事呢。”
上京虽无趣,毕竟还有一个有趣的人,让他探究。
这严肃的当隙,谢琅竟无端又想起昨夜的触感。
那样……不一样的触感与体验。
只要一想起来,身体里,仿佛又有电流滚过。
谢琅不参加,吴韬甚为遗憾,但也不敢左右上峰的意思。若是平日,恐怕要多嘴问一句“殿帅是不是要赶着回去陪夫人”,然而昨日,谁都知道,这位小侯爷为了邀功,在讯问时亲自执刑,一杖把那卫氏嫡孙打出了心悸,他若是再没眼色,也万万不敢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