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尖锐的叫声,那只牛就像是真的感受到了这一刀似的,转身仓皇就准备逃跑。
“快!继续!对着脚!”黄先生赶紧道,“后面的也上来!”
宽阔的谷场中,黄色的阵法上面,每个人手里提着刀,就像是忘记了一切一样,围了一圈,每个人眼中都闪烁着仇恨的红光,对着那两个牲畜拼了命地挥着刀。
白烬述他们坐在篱笆外,似乎都能听见每个人手中菜刀的破空声。
“继续!继续!很好!不要停!”黄先生的声音越来越大。
每个人手中菜刀挥舞的越来越快,越来越狠,真的像是在砍仇人似的。
“嘶……”小唐抽抽嘴角,“这一堆人一起挥刀,要是砍到旁边的人了算谁的……”
人群站的又密又紧,每个人都疯了一样挥舞着手里新磨好的菜刀,大家动作不同步,节奏也不同频,但古怪的是,居然真的没有一个人砍到旁边的人。
“这里的每一刀……都砍向中间门的牛羊……动作虽然不齐,但是能看出来,正是因为目标都是同一个方向,所以才不会砍到旁边的人。”白烬述仔细地看向法阵中央。
大部分人的惯用手都是右手,右手持刀,左手就是空的,向着同一个方向挥刀的时候,每个持刀的肢体间门至少都隔了一人的距离。
这种情况下,想要砍到旁边的人,其实也有点难度。
“那只羊……死了吧?”小飞眯着眼睛辨认了半天,虽然村民们站的密集,但隐约还是能透过人群的缝隙看见,那只羊已经倒在了地上。
黄先生虽然也站在人群中间门,但他就像没事一样,反倒是极具煽动性的话语越来越大,人群跟随着他的煽动,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快,几乎快要劈砍出残影。
整个谷场诡异的安静,只有黄先生不断煽动的声音和村民们的喘气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正午的太阳毒辣,每个人脸上都挂满了汗珠,可即使是这样,他们还是喘着粗气,疯了一样对着前面砍去。
如果说最开始的村民还只是对着那对牛羊做出的劈砍的动作,那越到后面,他们就越像是脱离了人的范畴,变成了纯粹的兽。
每一个人眼中都只剩下了人群中的目标,所有属于人类的情感和理性全部消退殆尽,只剩下了单纯的恶意。
“怪……怪渗人的。”师修竹轻声说出了所有人内心的感受。
一群人,疯了一样地围成一圈,对着圆圈中心挥刀,整个场面疯狂又安静,诡异又渗人,在烈日让旁观者也背后发凉。
只不过再心里发凉,这种难得的休息机会大家还是不想放过。
很快,触发者们就纷纷闭上了眼睛。
大家简略分了分组,确保一直会有人醒着注意周围情况,就纷纷撑不住了,沉沉睡了过去。
只不过这一觉也睡的不怎么安稳。
谷场上黄先生的声音和挥刀的风声不断进入触发者们的梦里,越来越热的天气和环境也让大家难以入睡,越困反而越烦躁越热,不一会,大家又都暴躁地睁开了眼睛。
这个天气,能睡得着就怪了。
白烬述坐在人群边缘,小飞坐在他左面,飞快扇动着蒲扇,嘴上忍不住抱怨道:“这还要弄多久……”
明明昨天那个鸡几下就死了,现在人群中间门,那一对牛羊居然还在挣扎。
趁着所有村民都疯了一样的砍向牛羊,人群中睡不着的触发者们调整了一下座位,在大家的掩盖下,小唐和三兄弟里面体力最好的那个偷偷离开了蛊场,准备去大海的父母哪里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新信息。
这场法事一共持续了几个小时,谷场上的人群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疯狂地对着中间门砍到太阳上升到了正中间门,黄先生才猛地一声大喊:“扔!”
篱笆外已经有点走神的触发者们一个激灵。
就是这一瞬间门的功夫,所有披着红布的村民们把背上的红色缎面布料解下来朝着中央扔去,有人手中的红布一脱手就直接燃烧了起来。
无数燃烧着的红布被扔向最中间门的那一对牛羊。
不出几秒的功夫,一道火焰从人群中冲天而起。
火势逼人,就算是坐在篱笆外面,触发者们也感觉到了一股热浪铺面而来。
随机,更大的热浪从背后同步传来。
就在谷场中的火焰冲天而起的时候,村庄内的两栋房屋也骤然着起火来。
这三处火焰似乎将空气的热度往上又推了一个量级,白烬述感觉鼻端一酸,居然滴下来几滴鼻血来。
“尔哥!”小飞一惊,“你没事吧!”
“没事……纸,快点。”白烬述摆了摆手,对着周围伸了伸手。
他现在说不出话来,一说话就想咳嗽,鼻端的气管和喉管是相通的,他感觉自己的嗓子里也出现了一股血腥味。
“咳……咳咳。”他没忍住咳嗽了几下。
掌心里几点红色,嗓子里也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