拇指,“怎么样,这位小哥买……”
他的话忽然被挤压在嗓子眼里。
他对上了这个说话者的眼睛。
一只正常的茶色瞳孔,一只……闪烁着诡异灰白色光彩的竖瞳。
被那只竖瞳盯上的一瞬间,他就失去了一切语言能力,似乎连带着魂魄都被这只眼睛吸走了。
刘三根感觉自己轻飘飘,魂魄简直要飞起来,但是又被这只眼睛扼住了咽喉,只能困于这具身体中挣扎。
他要死了。
他要死了。
他真的会死。
“刘三根,”竖瞳的主人声音很轻,但是带着混响似的,从他的脑后一路游走到心脏的位置,在游走到眼睛,“你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看见……伊——”刘三根嘴里的那个词汇即将脱口而出。
“刘三根!”那个高大男人猛地砸了一下他的背。
这力气过大,砸的他整个人往前一个踉跄,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势一个狗啃泥摔倒在了地上,而随着熟悉的疼痛降临这具身体,他又重新感知到了身体的存在。
他又重新活过来了。
刘三根风箱似的趴在地上剧烈地喘气,汲取最后一线生机似的疯狂汲取着周围的空气,耳畔的嗡鸣声简直快要刺穿他的耳膜,而在这一瞬间,身后高大男人的怒骂声都像是隔了一个世界一样遥远。
“都说了你这孙子别他.妈的骗人了!锋哥不赶你出去是给你面子,你下次再偷偷摸这种条子的东西回来,我们就把你皮扒了扔去警局门口!”
周围的人们见怪不怪地收回视线。
刘三根又摸条子的东西回来了啊。
刘三根趴在地上,狼狈地不敢转身,手脚并用地爬到了自己的摊子前:“我走了,我走了,我这就走!”
“赶紧滚!把你的东西处理好再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高大男人大骂道。
白烬述平静地眨了眨眼睛,重新垂下眼睛,蹲了下来,蹲到了刘三根旁边。
正在疯狂收拾东西的刘三根手指一顿,动也不敢动,极其滑稽的维持着一个姿势僵硬地静止了三秒钟。
明明身处闹市区,但是在这人蹲下来的一瞬间,四周似乎都静了。
毛骨悚然的静了。
刘三根恶狠狠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你惹他们干嘛!
你惹他们干
嘛!
导致周围静下来的罪魁祸首没有动,他也不敢动,只能维持着这种僵硬的滑稽平衡,期望着那个老是拆他台的顾强能再给他一拳。
或者扇他一巴掌!
给他一脚!
把他从街道的这边打飞到另一边,把他打出去都行!
刘三根感觉自己维持这个姿势太久了,甚至肌肉都已经出现了颤抖,而顾强怎么还不动手。
打他,打他啊。
周围怎么这么安静,为什么其他人都不说话。
那些爱看他热闹的八婆呢?那些落井下石的混小子呢?经常趁乱想要摸他东西的不干不净混蛋们呢?
随便谁来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祈祷起了作用,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过久,终于,刘三根听见顾强的声音:“小兄弟对不住啊,差点让他骗了你们。”
顾强蹲下,拍了拍白烬述的肩膀:“今天我做主,你们随便挑一个他摊子上的东西,不收钱的,算是我给你们赔罪。”
“但这手链的事情,就要守口如瓶了,”顾强若有所指,“咱们这里的规矩都知道的,不要把不该说的事情说出去。”
顾强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悦耳过。
刘三根噗通一下坐在地上,顾不得面子,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嘴里连不成句的蹦着混乱的词句:“随便,都挑……拿挑……挑随便……”
“随便挑一个吧小兄弟。”顾强友善道。
那只白的吓人的手指动了动,从他的摊位上拿走了一个耳钉。
“那个……佘莫楚,”戴斯蒙德没忍住小声说了一句,“能拿这个手链吗?”
警局的前辈对他多有帮助,他实在不忍看见对方的遗物,整个警局传了十几代的东西流落在城中村这种地方。
“都拿走……都拿走!”刘三根第一句话还是喃喃的,第二句话直接破了音,他头也不回地捞起地上的东西,慌不择路地逃跑了,只留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探索队员们,和蹲在地上的佘莫楚。
弹幕上面终于颤巍巍冒出一句发言:
【刚才发生了什么……】
【好像是主做了什么……】
【主好像对刘三根做了什么……】
【我看见主问他看见了什么,然后刘三根差点说出伊格……】
【不是,前面的几个人怎么就看见了啊?我们看的不是一个直播吗?刚才不是从几分钟前就全是马赛克了吗?】
【房管开马赛克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