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一句。
“预测失误。”她说,“没想到你变了很多。”
“变了哪里呢。”
“以前的夏
油就像是一个破了洞的碗,就算源源不断往里注水,也会从破口里不断流出来。”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笑了。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他从前的那颗心,确实一直存在着不容忽视的漏洞。
接受到的所有爱意,最后都不知不觉流走了。
难得碰面,五条悟表示要去买蛋糕庆祝一下难得的重逢,笑眯眯地同时搂过两人的肩膀。
“两个好孩子,千万不要打起来哦,不然会让Gojo老师超级为难的,”他的笑容相当欠扁。“不过万一打起来也没事啦,反正杰肯定会输得惨兮兮的。”
“……”夏油杰轻轻锤了一下他的手。“骂人不揭短的,够了啊。”
江奏不觉得对方是在无的放矢。
如果“肯定会输”,那就代表夏油杰的实力远逊于她,这就意味着对方的咒术仍然没有恢复。
又没有恢复,她的技能又是灰的,其中的原因实在让人很好奇。
两个人进了一间茶咖。
随便点了点单,出乎意料的,夏油杰的胃口比从前好上不少。
“他们家的黄油三明治很不错,第一次来的话,推荐试试看。”
他甚至还和服务员简单地聊了会儿天,不是那种微服私访似的态度,跟普通人的交际没多少区别,这哪怕放在他还没有受刺激之前也是相对少见的事——他总是把表里世界的界限划分得无比清晰,和社交关系等同,以安全保护为名,自己不越雷池一步,普通人也别想轻易跟他扯上什么关系。
“我们家最近还新出了一款布达佩斯蛋糕,需要试试吗?”
“好。”
年轻的黑发男人轻笑着答应,一回过头,对上她若有所思的神情。
“很意外?”
“如果你不觉得冒犯,有点。”
“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夏油杰说,“放在从前那个时候,我只会觉得现在的我疯掉了。”
他捧起杯子里的红茶,慢慢啜饮一口。
“刚醒来的那段时间,我确实恨你恨得不得了。”
从天赋卓绝的天之骄子,一夜之间沦为自己从前眼中需要保护的普通人是一种什么感受?
刚从屠戮村民噩梦中醒过来的少年发现失去了咒灵操术的现状,无异于天塌地裂。
即便咒力的上限随着被剥夺的术也消失了一大部分,但也还能使用,可是没有了咒术,没有家电的电力也变得平平无奇。
他不能算完全的普通人,但也不再是从前的天之骄子。
一个四线的咒术师,在从前的夏油杰眼里和普通人的差距并不大,是需要关照的存在。
那时候他怎么想的呢?
“悟,”少年时期的夏油杰说,“不用再为我费力周旋了,现在的我,就算是死掉也没关系。”
屠戮整个村的罪名放在日本的犯罪史上也绝对是能上断头台的程度,然而最后莫名其妙的,他得以释放,作为
被□□的对象,由高专进行看护。
“咒术师的‘术’是不可能随便消失掉的,除非承载咒术的本体死亡并被彻底损毁,否则两者之间就一定还存在联系。”
五条悟向他传达咒术界高层的决定。
“咒灵操术不能随随便便流失于他人之手!”
因为高层的一句断言,他作为承载咒术的母体,得以逃脱刑罚。
但作为代价,他身上的咒力也被完全地封印住了。
听到这里时,玩家已经冷着脸在小本子上给高层狠狠地记上了一大笔。
抢技能的狗贼!跟她一样肯定也不怀好意!
“咒术师之于咒术,就像母亲之于婴儿,后者会情不自禁向前者靠拢,一旦本体不再是咒术师,咒术也自然不会再存在,到那个时候,对方就会主动找上门了。”
他听见了他们的算计,却也无动于衷。
随便怎样吧。
随便怎样都好,他不在乎了,咒术师是上天赐予的天赋,先天已定,从四级爬到特级,是咒术师在天赋的范围内成长进阶,注定四级的人,无论怎样都爬不到一级。
没有实力,所有的恨意和心里隐约未成型的抱负就只会成为一场空谈和笑话。
他放任了所有处理,也没有理会父母的声音,直到五条悟走进了他的监狱。
那甚至不能称作为监狱——只不过是把他曾经住的宿舍稍微做了一番改造而已,甚至生活条件和从前也差不多,水电全通,想玩游戏的话也可以得到满足,只要老老实实地接受监视,甚至因为监视来源于朝夕相处的老师,力度也要大打折扣。
“你就打算这样过一辈子吗?”
“还真是威风啊,悟,”他说,“因为当了老师,所以决定把我也当成学生训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