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情况很复杂?”
电话另一边传来一个沉稳从容的声音,微带疑问。
“有多复杂?”
安室透犹豫了一秒钟:“如果有人不计代价地对你好,目的就是想让你开心……你会怎么办?”
对面安静了片刻。
“我会觉得这是个杀猪盘。”那人非常平静地说。“怎么了,zero,有人对你用了杀猪盘吗?对你来说,这应该是很拙劣的招数吧。”
“不是。”金发公安下意识否认。
对面倒是没有多想,很自然地顺着他的话继续往下道:“确定?”
“啊,”安室透说,“她……对方以为我经济条件很差,所以主动提出要对我进行经济上的援助,还说不要求我的回报,只要我能过得好一点。”他轻咳了一声,想起什么又连忙强调。“不过我没有答应。”
“哦——”对面拖长了声音,“你没有答应啊?”
“拜托,这种要求我怎么可能答应啊,”金发男人赤-裸着上半身坐到床上,一边用干发巾擦掉了头发上的水分,“我也不缺钱。”
对面戏谑道:“重点也不是缺不缺钱的事吧?”
不管是安室透还是降谷零,抑或是那个亦正亦邪的波本酒,异性缘这方面一直都算不错,毕竟就算不论内涵,他的外形条件也足够优越。
“读大学的时候,不是也有人想要援助你吗?”对方说,“那个时候的zero不是很干脆地婉拒了,好像没有现在这么纠结呢。”
想要就接受,不想就拒绝,这个问题简单的得完全无需思考。
会犹豫,不过是因为心里有所倾向。
“安室透再次否认:“不是hiro你想的那种原因。”
他稍稍解释了琴酒的存在,不着痕迹又特意强调了一下自己之所以有所犹豫,是“为了对方的安全问题做出的考量”。
“现在还没彻底摸清她的底细,如果彻底和对方划清界限,之后再想介入他们之间的交集可能会有些麻烦,还要重新去修复关系。”
“你是说琴酒可能盯上了这位叫京极的小姐?”
“嗯。”安室透说,“不能放松警惕。”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对方也正经起来,思考了一下,“需要我帮忙吗?我最近刚好有时间。”
“那就拜托了。”
一天多份兼职,安室透就算能扛住也不可能真有分身,总有顾此失彼的时候。“你最好还是不要和他们有任何接触,保持距离,有问题就直接向我汇报。”
已经过去这么久,身份安全能得以保证,而且好友的易容术比之过去更为精湛,安室透并不担心他的能力。
“了解。所以对方极有可能只是个被无辜卷进来的不知情人员,那么她的所作所为确实可能不涵盖太多的利益成分,既然这样,就是出于真心而为之的了,zero打算怎么处理她的感情呢?”那个清朗的男声说,
“其实我觉得,如果人选合适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不可以。”
他简明扼要地拒绝:“现在不是谈那种事的时候。”
对方苦口婆心道:“也不用把自己逼得太紧吧,会心动是正常人,并非罪过,更不要说那是一个不求回报,一心一意想让你高兴的人,这样的真诚是很难得的,zero,如果不主动争取把握,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会再有机会了。”
“……你想得太复杂了,”安室透说,“京极小姐只是出自于好意所以才对我提出帮助,如果往那种方面想对方的目的,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好吧。”对方妥协,“如果只是单方面没有回应那就算了。”
“也没有单方面。”他纠正。“只不过是比普通顾客稍微熟一点的关系而已。”
他们结束了通话。
金发男人手枕在脑后,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没有来由地想起那天她最后留给他的话,最后随手拉起被子盖住脸,在柔软的阴影里进行短暂地补眠。
……不会再有机会吗?
反正连朋友也算不上。
最后没睡多久还是起来了。
被排满工作的一整天,下午的安排稍微轻松一点——跟随他名义上的老师,毛利小五郎进行侦探专业上的训练。
抛开其他原因暂且不谈,他对这位曾经和他同学校毕业的前辈还是心怀崇敬和尊重的,对方在射击方面的天赋比他更甚。
不过这种高超的水平,如那位小姐所言,确有局限。
“所以那位田忠先生就是最后的真凶!”毛利小五郎深沉地说,“那个时候只有他不在犯罪现场附近,其实那只是凶手的障眼法,通过提早准备,不断跟事件相关者强化自己不在场的概念……”
明明第一个提出田忠先生是凶手的就是毛利小五郎。
一个推理前后矛盾,连基本逻辑都无法自洽的人,说在侦探方面有造诣,实在让人难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