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管牙的神仙都怕娘呢,娘就是这么厉害!
小昭昭忽然笑得可爱,凑到顾筠面前:“娘~~”
***
于此同时。
终于得了闲的大理寺卿,去找他的老伙计工部尚书闲(xuan)聊(yao)
两个老人从念书时就一直是对手,时间久了,反而成了惺惺相惜的朋友……或许叫损友更贴切。
知道工部最近忙,天天加班,高寺卿故意踩着下衙的点来。
他喝着茶:“还在忙活啊?也不知你们成日瞎忙活些什么。我当初说让你们帮忙琢磨琢磨能帮得上破案的东西,你硬说没有……”
工部尚书额头上迸起一根青筋。
“我也是没想到啊,被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做出来了。哦对了,你上次跟我夸的后辈井定,年岁几何来着?”
最擅维护人际关系的高寺卿,损起人来也是很气人的。
他也不光戳心,一边把天虹显微灯说得神乎其神,勾得人不舍得打断他,又一边夹杂着些损言损语,略微嘚瑟的口气,说得那叫一个舒坦畅快。
一吐上次被老友嘲笑忙得脚不沾地还抓不到人的郁气。
工部尚书额头直突突,想赶人。
高寺卿又说起了重心:“这年头,小娃娃都厉害了,我跟你说那什么重心……”
损起人来乐呵得不行的高寺卿,都没注意到有几人结伴而来,就在门口候着。
井定就在其中,开怀的声音直往他耳朵里钻,想不听都不行。
但听着听着,他神色逐渐郑重。
作为行内人,他想到的更多。
如《考工记》描述房屋建筑、马车、桥梁、船舶……多有提起稳定性和平衡,似乎都能以重心之理解释。
当听到狄昭昭的不倒翁放桌边的游戏时,他又想到《墨经》中对平衡之道有描述:“衡,加重于其一旁,必捶。”
听到狄昭昭堆小山的技巧,他忆起《淮南子》中讨论过,某些形状的物体更容易保持平衡,是不是也可以用“重心”之论来解释?
……
就像是忽然有一根线连着一根针,把他平生所学,平日所感,一下精准地串起来!
简直平地一声惊雷,脑袋都像是被狠狠电了一下。
原本最近因兵部那边要求有些焦头烂额,找不到头绪的差事,隐隐中都好像有了明悟。
他有些心潮澎湃,只是有些疑惑为何高寺卿口中这人,听起来好像有些耳熟?
若真是这般通透的人,只要见过,他不可能不记得!
狄家的。
昭哥儿?
井定忽而一惊,那副卧莲图!
他师父让给萧徽的那个小弟子!!原本可能是他小师弟的那个孩子!!!!
狄昭昭小老虎一样飞跑进娘的屋子,兴奋大喊:“娘!”
顾筠闻声一看,头发被揉乱,衣服也乱糟糟的小昭昭,如果不是水润晶亮的大眼睛,真活像是被洗劫一通的小可怜。
她手一抖,拨错了一颗算珠。
狄昭昭气恼蹦跶地围着顾筠告状,活像一颗跳跳糖:“娘,爹又欺负我,你看我的头发!”小孩气呼呼的指着自己头发。
咸鱼终究没追上成日撒欢,体力好得不行的小老虎。
等他追上来,就看到臭崽已经跑进屋,气鼓鼓地指着门外的他告状了。
狄先裕:“……”
他撂下狠话:“给我等着瞧!今天不和你这个小孩计较。”说完转身就走,连门都不进,霸气.jpg
狄先裕是很维护顾筠在孩子眼里的威信的,他知道自己管不住小孩,但总不能两个人都宠着,纵出个熊孩子。
所以上次午膳那顿青菜,他硬是苦着脸吃了。其实他完全可以一走了之,自己去厨房要几个好菜,可他知道,真这样的话,昭哥儿自会看在眼里,有样学样。
这次,狄先裕也溜了。
他才不是怕了,他是不和小屁孩计较!
他哼着悲伤的小调,掺杂着呜咽和狼叫,孤独地走进书房。
拿出上次被打回重写,一直拖拖
拉拉的功课草稿,提笔就写,边写边吐槽:“竟还嫌不够,哪有那么多可行的点子?”
“哼!就是仗着我脾气好,搁我一只羊薅!”
咸鱼越想越气,整条鱼都“砰”的膨胀成大胖头鱼,气急到跺脚:“我写个透明胶带黏指纹,看你怎么办!”
“想要就能有吗?我还想要电脑呢!”
咸鱼急眼,宛如上辈子在网上和杠精大战三百回合,哗哗地输出。
可比之前挤牙膏写论文的架势,快了百倍不止。
等写得差不多了,狄先裕一想到还要去案子现场教学,苦恼地挠挠头。气成河豚的咸鱼,又飞快瘪了下来,宛如一只被戳漏的气球。
“啊——”狄先裕大叫,又悲呼,“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