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又沉思起来。
比起咸鱼遇事不决就躺平,觉得这没法实现,狄寺丞的第一思考是,怎么样才能实现他家二郎描述的这个东西?
什么样的材质能满足胶布清透又韧的特点?
什么样的胶水没有颜色,且能涂得又薄又黏?谁人有技术调制这样的胶水?
什么样的技术能实现两者组合,达到文章中描述的效果?刷油纸伞的老工匠行吗?
咸鱼看他爹这模样,这一脸沉思的表情,心一慌,脑子缺氧试图威胁:“爹你再不满意,我可真没办法了,以后我都不敢再来大理寺了!”
狄松实睨他一眼,淡声:“既然不想来大理寺,那就去工部看看。”
狄先裕:???
狄松实道:“姜公摆酒邀我带着你和昭哥儿上门一叙,想在工部最近困扰之事上,听听你的想法。”
“工部困扰?”狄先裕满脑子问号,他不敢相信地指着自己,“工部都解决不了的事情,听我的想法?!”
“我???”他手使劲儿指了指自己。
他是哪块小鱼干啊?!!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骚乱。
“又破一桩?”外头传来一阵粗声惊呼。
那咚咚咚的脚步声,又杂又重,踏踏踏得重得半个大理寺都能听到,竟像是军队在列队行军一样。
狄寺丞出去查看,狄先裕也紧跟其后。
只见好些差役都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议论着往王寺丞那边跑。
许多差役都有点不敢相信听来的传言,才短短一个上午,就破了二桩旧案了?
他们就像是古董街里的淘金者。
虽然天天在古董街里泡着,但是能捡漏的机会还是少,可能很长时间都发现不了真古董,一两年冒出来一个,还不是自己发现的,而是街上其他人发现的。
而今天,古董街忽然来了个小孩,还吃着糖葫芦,蹦蹦跳跳地,看着甚至像来买玩具的,结果一出手,十几两银子收了一件价值千金的古玩!
还没缓过神来,又发现一件!
还在震撼中,小孩又买一件,价值万金!
战绩有点太吓人了,甚至像是编出来的玩笑话。
他们多少人一辈子都没破过一桩旧案,如果不是今日亲眼看到,可能根本不相信有人能破那些遗留下来的旧案。
那可是一没现场、二缺新物证、二难再传人的旧案!
很多旧的痕迹,没法保存,只能用文字描述,比如血迹。很多东西相比现案,缺损得太厉害。
而且旧案之所以叫做旧案,就是最少集中了一个大理寺丞和他手下差役数日的努力,最后还是没能破的案子。
在当时就相当难了。
就像是一辈子没淘到过古玩的淘金者,如果不是真的见到小孩淘到价值万金的古玩,怕是根本不相信古董街还存在这种品相的宝贝。
很快,王寺丞那座衙署公房,便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乌泱泱的人头好奇地探头探脑往里看。
“你听谁说的?”
“二桩旧案,真的破了?”
“你说需不需要通知一下高寺卿?”
更有正在搬运物证的差役被拦下来问,“真的就坐在屋里头,看着卷宗,破了二桩遗留下来的旧案?”!
那只有一种可能,根本不是那日有宾客入室□□,而是府内私通。
事情的性质就完全变了。
再上前仔细看看指印记录下的位置,还有最后配对上的那几个人。
王寺丞脸青了又绿,绿了又紫,紫了又黑。
小昭昭还失落呢:“这个坏人没留下指印啊。”
王寺丞和丁捕头等想到内情、情绪复杂的大人,思绪一下被打断。
王寺丞看着小孩皱巴着小脸的可爱表情,郁气不由一扫而空,舒朗道:“昭哥儿别恼,这案子虽没破,但跟破了也没什么差别。”
这次换狄昭昭疑惑了,眼睛瞪得跟小狸奴一样圆,昂着小脑袋不解地问:“还有这样的案子吗?”
觉得这种事不好跟小孩说的王寺丞等人,都口风很紧:“等昭哥儿长大了,就明白了。”
追问不到结果的小昭昭很气,他气得两颊鼓鼓,像只河豚,用力强调:“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王寺丞和丁捕头看着他的小胳膊小腿,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来。
笑完又有些紧张,不知该怎么哄。
不远处,狄先裕的声音悠悠传来,还带着点笑意和调侃:“哦~既然昭哥儿不是小孩了,那糖葫芦就让给爹吃吧?”
狄昭昭一愣,眼睛一点点睁圆,又觉得哪里有问题,一时连生气都忘记了。
没给他多想的时间,狄先裕几乎是气也不喘的接着说:
“对了,我都忘了,昭哥儿现在连一根糖葫芦都还没赚到呢。”
狄昭昭瞪圆的大眼睛,忽然一下写满错愕,哦,他还没抓到坏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