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
谢大郎回过头看见谢昀,一挑眉,伸手握低下脑袋害羞的夫人手,宽慰道:“夫人怕什么,三郎虽未娶妻纳妾,但也总该识情识趣,夫人与我感情甚睦,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谢昀轻笑道:“的确,大兄与大嫂琴瑟和鸣,让人钦羡。”
谢大郎从小到大都爱与谢三郎比较,得娶高门贵女,还是个情意相投的夫人,是他此生最畅快的事情。
这一点上,谢三郎比不上他。
他转身把手肘搭在车窗板上,笑道:“三郎也莫要太羡慕,你一向不喜女色,素有洁疾,也就难以体会到与心仪之人分享的乐趣。”
“未见得。”谢昀笑着坐进马车。
未见得?
在谢大郎不解的目光下,马车很快就无情地赶超到他们前头去。
马车里,谢昀捡到了一个遗漏的荔枝。
他把玩着那扎手的荔枝,思绪飘远。
分享?
就是把那黏.腻的、沾满汁水的果子塞进另一个人嘴里。
这样便算是有意思的分享?
他又撑腮回想了一阵。
罗纨之那会的表情,圆圆的眼睛,圆圆的嘴,嘴里被他剥好荔枝塞得满满当当,像只贪吃的小兔子。
似乎也算是有意思。
他轻抛起荔枝果,心道日后可以喂她吃点别的。!
才走出没多远,芩娘子就抬起手抹眼泪。
苍鸣示意弟兄们先走,自己留下来关心道:“芩娘子这是怎么了?”
芩娘子摇头不愿意说。
苍鸣虽然是个粗人,但也看得出来女郎的伤心,追问道:“究竟是怎么了,刚刚不还好好的吗?是那罗娘子惹着你了?”
其实苍鸣早发现了。
来扶光院的路上芩娘子都是高兴的,但听说三郎不在已经开始失落,等后面见到那传闻中的罗娘子,更是脸色不豫。
芩娘子摇头,用帕子擦干眼泪,叹气道:“我是替老夫人担忧,老夫人这人还未回来,所以不知情,倘若等她老人家回来了,万一气出个好歹怎么办?”
苍鸣摸不着头脑,又问:“老夫人为何会生气?”
“哎,你不懂。”芩娘子一挥帕子,扭身往前走,苍鸣又是担忧又是好奇,自然紧跟着她。
“三郎身边的人都是老夫人把过关的,要不是家世清白的家生子,要不就是诸位夫人陪嫁带进来的,如今被陛下塞了个落魄氏族,还是伶乐之后,如此卑贱低微之人,往常三郎怎么会瞧上一眼?”
苍鸣想了想,点头如捣蒜。
三郎出身高贵,边上伺候的人无不各有所长,即便最不起眼的天冬都有过人之处,忽然冒出来的这个罗娘子,除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外就没听说有什么长处。
“就是,她还不如芩娘子你呢!”苍鸣刚说出口,就有些后悔。
果然芩娘子小嘴一瘪,又是泫然欲泪的模样。
当初谢三郎院子里空出位置来,老夫人就极力想把芩娘子给三郎,只是三郎没收下。
这件事俨然就成了芩娘子的心病。
以前她还能安慰自己说三郎不喜欢陌生人,故而不肯为院子里添人,现在横空冒出一个罗纨之,堂而皇之就进了扶光院,成了谢三郎的人!
她心里哪能舒坦。
但是芩娘子懂得,她不能这样说,她抽了抽鼻子道:
“我也罢了,主要是担心老夫人生气,老夫人生气,三郎肯定也不好受,你说祖孙二人为个莫名其妙的女郎起嫌隙,多么不应当啊。”
其实这也只是芩娘子的一个假设,毕竟老夫人现在也还没回来,消息有没有传到她耳中,又或者她是不是真的会为区区一个婢女生气都难说。
可是苍鸣却是个把捍卫谢三郎安全为己任的实在人,一听也觉得不行,是啊,上一回郎君惹老夫人动怒,险些都要动家法了……”
这个“上次”还是六七年前的事,但是苍鸣印象深刻,并且引以为戒。
若是这次为个小女郎,实不应该!
心思简单的苍鸣已经落入了猜想的怪圈,直接套入了老夫人生气的前提下,为郎君忧心忡忡起来。
芩娘子欣慰地望着他:“三郎身边都是如鸣大哥这样忠心耿耿的护卫,能够为他排忧解难,三郎才得以轻松。”
苍鸣被她一夸,心里更是犹如烧着熊熊烈火,坚定道:“这都是我们的使命!”
竹林簌簌,清香宜人。
罗纨之沿路还在好奇芩娘子的事。
南星以为她是介意那个女郎,宽慰她:“不用担心,郎君不喜欢这芩娘子,她也就是打着老夫人的名头才时不时能过来送送东西,郎君看的都是老夫人的面子。”
“所以说,这位芩娘子是可以进扶光院的?”
罗纨之想到几次察觉自己屋中有生人进出的痕迹,早在暗暗留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