兑换了一顶帽子。
秦疏伸手将帽子套在许逸宁的头顶,看到他只露出一双眼睛,秦疏终于满意了。!
所有的亲卫都乖乖听命,马百泉听到都统大人和他的亲兵之间的对话,猜出了他的用意,心里有些复杂,都统大人也许并非他以为的那样刁猾。
很快,李归将所有的犯人聚拢在一处,扬声道:“今日要夜宿野外,扎营地点距离此地尚有十余里,不想死的都紧着步子,否则,冻死都没人收尸。”说着,李归挥舞了一下鞭子,响亮的声音让人心头一颤。
见自己的威慑起了效果,李归继续道:“都统仁善,与众亲卫将马匹让了出来,都自觉一些,老弱出列,谁若是不识好歹,别怪我手里的鞭子不认人。”
许逸宁没有丝毫犹豫地便将弟弟推了出去,只是忽然有一人挡住了去路,许逸宁抬眼,便对上了一双充满恶意的眸子,这人叫许时,是旁支的一个堂兄。
和许逸宁血缘最近的是他的六叔,对方的母亲只是宫女,所以活了下来,其他的叔叔全部都被砍了脑袋。只他六叔被发配去了禹南郡,禹南郡与勒石郡相距八千余里,恐怕余生都很难再见。
身边这些所谓的族人,许逸宁与他们本来就没什么感情,这一路他们又没少找他们兄弟的麻烦,说是血脉亲人,都侮辱了这个词。只是他们人多势众,又有周全从中作梗,许逸宁一直选择息事宁人。眼下见他竟然想要阻拦弟弟的活路,许逸宁哪里还会忍气吞声。
秦疏一直关注着许逸宁那边的情况,只是万万没想到他会和人打架,来不及多想,秦疏几个纵步,便来到了这边。
他一脚将压着许逸宁挥拳的男子踢得倒飞出去,看到妻子脸颊上触目惊心的青紫,秦疏周身气息十分可怖,所有人噤若寒蝉,动都不敢动上一下。
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扑到许逸宁的身前,看到兄长受伤,只叫了一声“兄长”,之后就啪嗒啪嗒掉眼泪,他虽然小,却知道兄长是为了他才会与人打架。
小家伙眼泪疙瘩大颗大颗地掉,看得人心酸,秦疏看着他通红的鼻尖,皱眉,长臂一伸,提着他的后领,一把将人拎起,抱进怀里。随后,将手伸向许逸宁。
许逸宁看着眼前的修长手掌,又看向这人怀里的弟弟,攥紧手指,又缓缓松开。然后,将手放了上去。
那人掌心温暖干燥,这样的温度,在冰天雪地之中实在令人贪恋。许逸宁却只觉那是地狱烈火,妄图诱他坠入深渊。
秦疏将人拉起,看着他脸上的瘀伤,只觉十分碍眼。只是现在他也不好再多做更多,于是强迫自己的视线从对方的脸颊上移开。
他目光冷冷地看着近前的许
家人,“我不希望还有下一次。”
都统的话让许氏族人十分心惊,虽然周全没有明说,但他们欺侮许逸宁兄弟二人,正是为了迎合对方,哪里想到今天竟踢到了铁板。
有什么,在悄无声息地改变着。
许逸安被人抱在身前,那是不同于兄长的宽阔胸膛,从记事起就一直在惶惶度日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安全感。
稚童有种小动物的直觉,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缘由,却能够感知到,今天的周统领和以往是不一样的,他小心地将自己贴在对方的胸膛上,偏头去看兄长。
许逸宁对上他的目光,心下微叹,这个蠢蛋,怎么如此好骗。
秦疏抱着小的,牵着大的,一路领到自己的坐骑面前,他也没个提示,直接托着许逸宁的后腰,轻而易举地便将他送上了马背。掌心的温度渐退,后腰却有灼热感在蔓延,许逸宁心下愈发警惕。他垂下眸子,掩去眼底的神色。
秦疏看他坐稳了,又将许逸安塞到他身前。
小家伙看了他一眼,随即便被骏马吸引了注意力,他眼馋大马好久了,两条小短腿轻轻地在马身上蹭了蹭,只是这样一个微小的动作,就让他分外满足。
说来也是心酸,许逸安明明应是天潢贵胄,可他长这么大,却从来没有骑过马,甚至连马车都没坐过。许逸宁担心弟弟害怕,连忙将他拢在双臂之间。
秦疏又从褡裢里面取出了两张狼皮。这兄弟俩穿得实在是太过单薄,而且看衣服的样式,根本不是外穿的,不用想也知道他们的厚衣服是被别人抢去了。至于何人抢掠,不做他想。想到原本的世界线,那些人最后给妻子陪葬,也是罪有应得。
许逸宁在看到他掏出的狼皮时,心里就有了预感,然后一张狼皮就落在了他的身前。许逸宁想要自己有骨气一些,可触手的柔软让他没有勇气拒绝。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只见那人已经拿着另一张狼皮走向了一位妇人。
许逸宁抿了下唇,终于还是将狼皮打开,包裹住自己和弟弟。
厚实的皮毛阻隔着寒风,许逸安的小手在毛绒的内里上来回抚摸,小声和许逸宁说:“兄长,好暖和呀。”
风毛拂在脸侧,似乎带着阳光的味道,许逸安忍住了蹭一蹭的冲动,半晌后,轻声回应:“嗯,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