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幻骨术严格来说不算幻术,是一种对自己身上各处骨头进行堪称残忍的再造,以此达到移换身形、外貌的效果。起初是还未兴修道前,武学上的一门功法有此记载,但练的人大多早死,条件限制又十分苛刻;修士多有抱负,不做这等类乎鸡鸣狗盗的事。
时移世易,这门功法早已失传,知道的人都寥寥无几。
——兄长的意思,是让他有机会可以顺便试试,尹家有没有人用了幻骨术。
尤其是尹萝。
萧负雪:“……”
这怎么试?
萧负雪也大概知道,兄长和尹萝的关系称不上亲近,常年分隔两地和礼节的缘故,见面次数寥寥。
譬如尹萝就完全不了解兄长,分不出他们二人。
兄长却能在同种境况下,怀疑她是否换了人。
除此之外,萧负雪还见过兄长送给尹萝的各色礼物,每年年终都记着附一份女儿家的东西捎到关岭,平常有什么珍奇精巧的东西都尽数留着。
那株将要绽开绚烂的流虹玉萝,也非一日之功。
兄长许是……很喜爱她的吧。
才会如此关切了解她。
尹飞澜见他专注地盯着那几张阵法图纸看,内心涌起些许不好意思,到底姻亲还未成就这样麻烦。他清了清嗓子打破沉寂,主动道:
“萧公子,舍妹近日在家养病,你可要去看看她?”
萧负雪并不愿去。
要试幻骨术,兄长自己回来试便是了。
他不大想同尹萝待在一处。
“……好。”
可若以兄长的身份拒了,是否又糟蹋了兄长此前的所有心意?
萧负雪在侍从的引领下稳步走向梧桐苑,流云剑在某个时机震颤起来,他犹豫地用食指在剑身上轻微摩挲以作安抚,忽然想到那张绣着玉萝的帕子。
当时他随着流云剑一同给了兄长,如今流云剑还在,帕子却……是不是应当把帕子还给尹萝?
单纯的男女之事,萧负雪不至于踌躇为难,偏偏这有一层婚约关系,他实在没有经验。
“呀!小姐!”
院墙内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惊呼。
萧负雪仰首看去。
尹萝左手攀着梧桐树枝,侧首垂眼对底下的人说着什么,墨玉似的瞳仁在透过枝叶的斑驳阳光下似有碎金,随着她一语一笑生动起来。
下一秒她便敏锐地察觉到了视线,略显凌厉地看了过来。
这一眼隐有剑势。
萧负雪轻扣住流云。
随即,她放松了神色,一如那日坠落怀中后全无阴霾的信赖,露出愈为灿烂鲜活的笑。
她毫不迟疑地朝他奔来。
应当是初次御剑,所以笔直的路程都显出几分欲坠的摇晃,她今日着粉衫,外罩纱裙飘飘扬扬地掠过,被风卷起几簇稍纵即逝的花浪。
萧负雪怕她摔了,又惊异于她这般全身心的奔赴恐不能如愿,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她再次落入怀中。
心中犹疑令萧负雪将她抱了满怀后,些微顺着冲撞的力道往后挪了半步。
尹萝攀着他的肩背,指尖掠过他颈后,像是怕被摔下去了,很快便抱住他的脖颈,自他怀中笑靥如花地抬起头,轻快灵动地喜道:
“你来看我啦!”
那处肌肤似有灼烧。
萧负雪下意识加大力道,变相地抱紧了她。
走四次了倒是来一次he通关啊!
“大公子待小姐,更为关切了。”
倾碧拧了温热的帕子给她净手,递来润口的茶水温度恰到好处。
尹萝含混地应了声,不欲多谈,点了点话本道:
“这故事有点奇怪。”
倾碧做出侧耳细听的姿态:“如何奇怪?”
尹萝大致讲了一遍,道:“侠客要是真的喜欢小姐,为何他只是劝小姐离去,而不是承诺许以婚约呢?”
倾碧迟疑道:“因为他当时游历在外,有些难处吧。”
“能有什么难处?”
尹萝道,“他家中富贵,自己修为又不错。既然能背离父母的意愿来退婚,说明这也不是什么阻碍。可他一边以有了心上人为理由退婚,一边又没有半点真正的行动。他都没跟着护送小姐回家——不然他来之前就该知道小姐的身份了!”
倾碧:“……”
“或者——”
尹萝突然想到另一种可能,“他来之前真的知道了小姐的身份,所以故意说出那番话,目的便是尽可能地巩固两家亲事,令小姐死心塌地待嫁。”
倾碧:“……”
倾碧的表情好像是世界观都刷新了。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寻找出反驳证词:“可是,他们在悬崖遇险,侠客以身为小姐挡箭,又怎么会不喜欢她呢?”
尹萝很想说这应该就是个增加浪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