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有动静,陈冬就醒了。
给江知与摸摸肚子,又摸摸他身下的被褥,掌心感受到了湿意。
陈冬说:“要生了,你别怕,我这就去叫人。”
临到生产,让陈冬陪着,更加安全有保障,但看不见夫君,江知与心里有难言的委屈和害怕。
他说:“要小谢来……”
陈冬答应了。
他出来喊一嗓子,满院的人都动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在客院的人手都被领着往听风轩来。
主院里,江承海跟宋明晖抓了外衣披上,边走边系扣。
到听风轩时,一切都有条不紊。
谢星珩在里面陪产。
江知与矛盾,他要谢星珩来,到了要生的时候,又想让谢星珩走。
陈冬叫他憋气,攒着劲儿,他不说话,拿眼神去催谢星珩走。心里急,气不顺,肚子疼得厉害。
他向来能忍,这些从骨缝里传出的浓浓酸意,传遍四肢百骸,化作难以言说的复杂痛感。
他咬着棉帕,都嫌自己面目狰狞,眼睛里淌出泪,不知是急的,还是疼的。
谢星珩摸摸他脸,给他擦去眼泪。
“你别急,我把眼睛蒙上,我不看,我在这儿陪着你。”
江知与侧头,看谢星珩拿出一只眼罩,被他说的“我早有准备”逗笑。
第二次攒劲顺利,他身体底子好,数月以来,调养有度,胎像稳,疼着疼着,感觉轻松一截。
他听见了孩子啼哭声,很是响亮。的确是个健康孩子。
还没放松呢,陈冬扶起他,续上一碗参汤,还在他舌下放两片参压着。
要蓄力生第二个了。
江知与满头的汗,记起陈冬生产时的状况,知道第二胎会好生一些,因为已经疼过头了。
只要有力气,就能生下。
他忍着酸疼,又一次发力。
手上抓着谢星珩的手掌,感觉到从那里传回的热度,把第二个孩子生了下来。
这时才有人报喜。
先出来的是个小哥儿,后出来的是个小汉子。
生了男孩才报喜。
这情况把江知与都听无语了。
他扯扯嘴角,累得很,只勉强动动。
谢星珩问他能不能摘下眼罩了,得了允许,把眼罩摘下。
一戴一摘之间,江知与脸色转变,从自然健康的红润,变得面如白纸。
他咬了棉帕,都在唇上留下了齿痕。
谢星珩看得眼圈发红,一眨眼,在两个宝宝的啼哭声里,跟着掉眼泪。
江知与没力气了,胳膊落在炕上,手指都动不了。
他说:“我没劲哄你。”
谢星珩擦擦眼睛:“我不用哄,我自己会好,你别急着睡,等郎中摸个脉。”
江知与知道流程,硬撑着眼皮。
郎中诊脉前,他还看了两个皱巴巴的小宝宝。
小哥儿劲更大,嚎的时候还挥舞拳头。
二宝擦身时,被安抚一阵,现在都不哭了。
两个孩子,同一个爹生的,竟从出生起,就看得出性格差异。
生命真是神奇。!
今年上秤,普通良田还是这个数目,一百七八十斤。
追肥的田地,则都过了两百斤。
有一户人家,春耕时,就追了一次粪肥,到播种之后,又追加了蚯蚓肥。过后看长势,家里大胆得很,长苗、结穗,都有追肥,亩产过了三百斤。
三百斤!
因各家都有增产,大家伙一句称错了都说不出口。
今年换了县官,孙知县知道江家推行了蚯蚓肥,对今年的农务非常重视。
从抢收开始,他就四处下乡,看农田作物有没有受到影响。是好的影响还是坏的影响。
结果让他舒心又畅快。
丰收!
大丰收!
所过之地,百姓无一不在欢呼。
有的村落,还没靠近,就能听见百姓们大嗓门聊着各家追肥的情况,比较哪家的亩产最多。
民以食为天。
庄稼汉又以土地为天。
能种好地,产多多的粮,突破极限,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非常让人自豪的事。
丰收过后,各家各户也会采买食物。通常是肉、鱼。
家里的鸡蛋先不卖了,再割两斤肉,带两根大骨头,全家人都沾沾油水,补补操劳亏空的身体。
今年各家都有鸡苗、鸭苗,有的人还养了猪崽。
到九月里,吃了饲料的猪崽白白胖胖,相当结实。鸡鸭也都到了下蛋的月龄。
公鸡公鸭是要拿出去卖掉的,自家舍不得吃。
交完税,他们计算好欠江家的债款——鸡鸭猪崽的银子、肥料钱,带着铜板跟粮食,去江家农庄交付。
鸡鸭每只十文钱,半年之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