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一笑,分明有些猥琐,被顶好的皮相撑着,就是意气风发了。
话锋再转,就说年间家常话。
谢星珩听说他们家的年夜饭是徐诚掌勺,就很不赞同。
“你听过一句话吗?要想得到一个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一个人的胃。”
他举例子,说他入赘江府之前,次次备礼都是吃的,把小鱼迷得不要不要的。
事实如何另说,他的厨艺确实是全家认可的好手艺,自夸得有底气。
林庚:“……”
认识谢星珩以后,他知道了“男德”一词。现在与日俱增的,在刷新“好男人”的标准。
他听着感觉不对劲。
“这好像是男人对夫人夫郎的要求?”
谢星珩同意。
“你想要他怎么对待你,你就要怎么对待他,这很公平。”
林庚突然又把话题转回公事上。
“你对本地女官怎么看?”
谢星珩当然是竖大拇指。
很有才干,也很有奉献精神。
一心为民,两袖清风。我辈楷模。
林庚笑了:“那我们目标是一致的,你年后放心备考吧。要成事,正经功名得考出来,不然文官们看不上你,你再有才干,也寸步难行。像孟先生那样的君子,世间罕见。”
谢星珩心里叹气。
希望新皇不要为难他,放他过关。
哪怕是最后一名呢。!
江家大伯家,还能做这玩意儿呢?!
县城里,许多官员,也在家人的惊呼里,不耐的出门来看。
仰头看了,就只剩下惊讶。
就是在京城,也没见过这样子的烟花啊。
黎家跟陈家离得近,两个家族隔着街。
黎文君出来看了会儿,就借着烟花照亮的路,出街往陈家这边走。
陈世英跟她一样。看见这奇景,也往黎家的路上去。
两人身后,还跟着家族里的些年轻小辈。
两头碰面,后面的小辈先瞪眼撸袖子,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打一架的架势。
黎文君看了摇头,跟陈世英说:“这好像是叫烟花,我听沈大人说,一些大的城市才会放,其中又以京城的烟花最盛。我们这儿头一回见到,不知京城的烟花,会是何种盛况。”
沈大人,沈钦言。
曾经以津口县为跳板,从流放人员,重回官场的奇人。
他当真无情。
走了以后,半分音讯也无。更别提会帮津口县发展的承诺。
陈世英仰头看,过了会儿才跟黎文君说:“是叫烟花。但丰州县就有,我在那里见过。那里的百姓都能买。”
黎文君久久没应声,盯着夜空看了很久,被烟花的光亮灼了眼,眼眶发红。
同是县城,差距竟这么大。
陈世英垂头思索了下,回身摆摆手,叫家里小辈都回去:“我跟黎掌印有事说,待会儿自己回去。”
黎文君也把黎家的人使唤回家。
陈世英有些烦躁。
“我们的联名信没有回音,难道真被林大人说中了,朝廷有意来南地下刀子?”
她们联合大家族的族长,联名举荐江致微担任县令。
往年都很顺利,今年都过去了,还没回信。
江致微不当县令,倒也罢了。
就怕来年时,朝廷委派来的官员,或者朝廷另有指令,让江老三重新掌权,这样子,县里来年的发展,全都会被影响到。
至少果干所挣的银两,官府会有抽成。依着她们对某些贪官的了解,抽成不会低。
果干是辛苦钱,家家户户老少齐上阵,一忙数月,各处开销刨除,才能挣几个铜板?
出货价压一压都要亏本,再来人抽成,百姓们不要活了。
黎文君揉揉眉心:“放心,林大人想要津口县稳定,他都亲自守在这里了,不会有变。再者——”
黎文君眸光闪过一丝冷意:“再者,我给沈大人也写了一封信,这件事他会帮我。”
陈世英听了更着急:“你不知道他的来路吗?你还给他写信,他反手告你一状,朝廷的第一把刀就要捅在你身上!”
黎文君不怕。
“除
非他也想死。”
陈世英恨不能打她一顿。
“我最看不惯你这副赌命的架势!全县老少爷们都死绝了,要我们几个女人来撑着!”
黎文君从前会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会感到可怜可悲,心里难过。现在不一样,她更坚定了。
“我们可不是普通女人,我们是标杆。你看林大人的夫郎,还有谢举人的夫郎,他们俩的‘糖王’之名都传出去了,这是甘心困于后院的人吗?津口县再不好,它也是希望之地。任何人都有搏一搏的机会。你以后不要说这种泄气话,就当全县的老少爷们都死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