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珩听笑了。
“是非黑白,我不跟你们在这里辩
,公道自在人心。瞧不上鸡场的活,那便走吧。再说一句,我就当你们口是心非,爱死鸡场了。”
处理有功名的秀才,非得谢星珩发话不可。
拿抄家、共患难说事的元老们,江知与就能全权做主。
江知与没想到早前的善举,反养出祸患。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家总能遇见这种白眼狼。
拿了恩惠,不求他们记恩,也不求他们报答,就这么安安静静过日子都办不到吗?
他们要算账,江知与就跟他们算。
“你们以前是卖了身的家仆,你们生死都在江家,理应跟主家荣辱一体,福祸同当。
“我们家给你们自由身,给你们安排职务、相看亲事,已尽了情分。你们不识好歹,有好日子不过,我家也容不下你们。”
他话得绝,那三个元老立马坐不住,眼泪说来就来,一路从下面哭嚎着过来,求江知与饶他们这一回。
又是念在往日情分,又是念在主仆一场,又说自个儿L鬼迷了心窍,做这糊涂事,又要说妻小难养,求一条活路。
江知与低声嗤笑:“饶你们?你们一日日欺负王管家的时候,可想过饶了他?你们挑衅谢家大哥大嫂的时候,可想过饶了他们?正事不干,四处生事,不拿东家当回事,哄到脸上半分面子不给,养得你们越发狂了,一屋子的鸡蛋说烧就烧了,你一年的工钱够买几屋子的鸡蛋!还有脸说妻小难养,你们这般闹事时,可有想过妻小!”
他越说,语气越凌厉。分明是怒意满满的话,又不见怒吼。
一句句话砸下来,满场子都在经风雨般,好似那些话都变成了风刃,一下下刮着他们的身体。
江知与连农庄里最苦最累的堆肥差事都不给他们。
就连皮料需要的粪池,都不安排他们去。
成大业者,心不能慈。
这些人的根子坏了,留不得了。
江知与回头跟陈管事说:“陈叔,你带人把他们赶出农庄。他们妻小一并送出去。”
随他们以后做什么营生,跟他们农庄都没关系了。
江家在丰州县的势力范围,身处农庄的人,比县城的百姓更清楚。
他们知道江家的产业链,知道销售种类,更知道江家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他们真是的怕了,不敢骂也不敢反抗,依然哭着嚎着求,求江知与高抬贵手。
“我们离了农庄,没法子活下去啊!您这是要逼死我们!”
他们哪就犯了死罪了?
江知与学过内宅的规矩,也知道世道的难处,明白从家里出去的家仆,很难有活路。
他们没有房屋,就没有容身之所。没有田地,就没有立身之本。
江知与依然不留他们。
他们有手艺,会孵鸡蛋。怎么都能养家糊口,就看他们能不能过苦日子。
他们也攒下了银子。农庄里过日子,日常消费比县城低,他们工钱高,福
利好,日常所需的米面油盐,都有员工折扣,花销很低。
他们跟被赶出家门的家仆不一样。
他的处理方式,让在座管事们都提着心。
江知与跟他们说:“农庄发展的速度,大家有目共睹。这样的速度,也会让大家更加忙碌。我没有多的要求,有钱一起挣,想挣钱就好好干活。不想干了,挣够钱了,你提出来,我们好聚好散。别闹什么窝里横,拉帮结派的充老大。这里谁是老大?”
他看向鸡场的众管理们,里面还有很多眼熟的人。也是家里出来的旧仆。
“鸡场是大哥大嫂的家业,我不管你们从前是哪里来的人,能听话,就留下。不能听话,不服管教的,可以提出你们的问题。合理的,我们商量着来,让厂子更好的发展。不合理的,你能忍就继续干,不能忍,结算了工钱,大家各谋前程。”
他又看向农庄的管事们。
“你们听人瞎说什么资历,什么里里外外的元老、奴才,非要比个高低,那我今天告诉你们,陈管事是我们家的功臣。”
比共患难,二十几年里,陈管事包括抄家之祸在内,经历过多少事?
农庄从十来亩田地发展到如今的规模,陈管事又立了多少功劳?
想要把他挤下去,也得看看江知与答应不答应。
江知与初次到农庄来主事时,是理论与实践的结合,经常忘了这个遗漏了那个,跟这里的人员打交道,是他在府上学不到的东西,陈管事多有指点,也算他的“师父”。
农庄管事里,他也剔除了几个不安分的人。
“我们家是缺人才,但我们宁缺毋滥。”
这头结束,江知与又把厂区的管事们都叫来训了一顿。
员工们在眼皮子底下搞对立,他们还能无动于衷,闹呢?!
他对本地的管事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