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阳说什么都不去,“事不是那么个事,住酒店睡都睡不安稳。”
四爷那边也一样,说什么都不去酒店住。
那就炉子嘛,订做大的铁皮炉子,炉子一圈延伸出来,跟个圆桌似得,弄个烟囱通到外面去算了。这种的晚上睡觉都不能关门,要不然热气不流通,除非每个房间都安装炉子。
也不用什么煤球,就是钢炭,大块子炭,这玩意烧起来更得劲。
房子小,炉子大,茶几都收起来了,就用这个炉子放在正中间,取暖烧水做饭,甚至能当饭桌用。
炉子升起来了,裁撤的名单还没下来,但是田易阳不去上班了,给他们主任打了电话:“把我放名单上吧!这班不上就不上了。”
于是,后勤裁撤名单上,她是头一个。
紧跟着,裁撤名单陆陆续续的下来,这一拨又有三千多人,后勤里面八成的人都在裁撤之列。基本都是三十五岁往上的,几乎没有学历的这一拨人,全部都淘汰下来了。
如果停薪留职,单位还会为其缴纳社保,这两年社保规范起来了,林守道买断工龄的时候社保还不规范,所以,现在跟那个时候不一样,田易阳自然就选择停薪留职。
啥玩意都没有,就这样了。
如果买断工龄,那就是跟单位再没有关系,社保还得自己缴纳。
但是,还是有更多的人选择了买断工龄,不敢去想以后该怎么办,只能抓住眼前的。如果没有买断工龄的这个钱,今年这个冬只怕都过不去。
往往就是自家正围在炉子边吃饭呢,对门的婶子就来敲门,“小田,救个火。”
过来夹一块正烧的炭火回去,把炉子点起来。白天家里没人,炉子就不点,省煤省柴。干活回来了,家里跟冰窖似得,这才上邻居家夹一块正烧着的炭火回去当引子。
这个才走,楼上的又下来了,拎着个水壶:“小田,这会子不用炉子吧,给我烧壶水。”
炉子干烧也是烧,在上面坐一壶水是顺手的事。
于是,田易阳在家就忙这个,有人早起把水壶和暖水瓶放在门口的走廊里,田易阳起来之后把这些都拎进去,烧水给把暖水瓶灌满,然后水壶里的水烧好在炉子上放着保温。这些楼上的邻居回来,进来拿就是了。
反正回来就有热水用,都觉得是捎带。
桐桐坐在炉子边上,四爷从炉子窑里掏烤花生慢慢的剥着,给林守道放在面前的盘子里。
林守道的洋瓷杯里放的是酒,洋瓷杯放在炉子边上,酒都是温热的。他一口酒一口花生豆,“今年这冬呀……冷的邪乎。”
“店里没啥生意了吧。”
“货也卖的差不多了,明儿就把门关了,先放假吧。”确实是什么生意都淡了,“今天一天,做成了三单生意,都是给家里补玻璃的。裁了五块玻璃,赚了三块钱,这就是今儿挣的。”
桐桐‘啧’了一声,伸手从炉子窑里掏烤红薯,这次烤好了,焦黄焦黄的,掰了一半给四爷。
他只吃了一口就摆手,“一样!小饭馆的生意也淡了!再加上天冷,好些出来办事的,过来吃顿饭,没处去,就在店里呆着。店里只那么大的地方,一天天的,没赚多少。也是想着最近不行就先暂时关了吧。改个经营模式,这么着开馆子真不行。”
桐桐就说:“开个卤货店算了,卤好,在那边站柜台卖!卖完就收摊,省人省事。”
“那也得等到明年,店里重新装修装修再说。”今年这整体呀,熬人。
这边正说话,四爷的手机响了,是金思明,他接起来,问说:“怎么了?”
金思明在那边跳脚:“车被扣了。”
“违章了?”
“没有!姨夫跟我借车,我以为是带着朱闯哥相亲充门面的!谁知道他跟李征和朱闯……他们开着车去偷柴去了,叫人给逮住了,人送到派出所,车还给扣住了。”
姨夫叫朱达,他跟姨妈李彩的儿子叫朱闯,舅舅李壮家的儿子叫李征,这三个都不是外人。
金思明的车是皮卡,后面能拉货,结果开着车去偷柴?
桐桐:“……”该说点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