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闹了!
桐桐只笑,鞭子一扬,马儿嗒嗒嗒的便动了。
她回头给四爷笑了笑,摆摆手走了。
周碧云不由的回头看了一眼,那小伙子眼里满是宠溺,脸上的笑不经意的绽放着,目送自家离开。许是注意到自己的视线了,他收了一些笑意,微微欠身致意。
她:“……”坐回来之后看看驾车的女儿,再不由的想起那个青年。是我想多了?
桐桐正跟林宪怀说话,“路从西面打通了,走这条道近便……”
林宪怀问说,“不用你接,你要是有正事就去忙。”
“没有!这一拨修路的人,都是从北区征调回来的,他们现在还属兵部管,属于退役。而今呢,兵部想把这一部分摘出去,可他们又不干。觉得不归属兵部心里不安稳。我一到这附近,北区的几个老将就过来,说了几句话……”
桐桐解释了这个事,又给车里的周碧云说,“我哥和我嫂子也说来接的,可不巧了,咱家有喜事了。今早我嫂子闻见蛋羹觉得腥气,怕是有喜了……”
哎哟!这才真真是大喜事呢。
喜事赶到一块了,回城的马车格外的轻松。季瑛不停的笑,“三姐,屁股都颠疼了……”
修路呢,不是赶马车的技术问题。
当年的家已经还给朝廷了,而今的家是私宅。
林伯琼和黄氏等在家门口,见面好一番契阔。
季瑛跳下去找她的院子,仲琴过去扶着长嫂,一家人往家里去。
三进的宅子,粉刷过,布置的极好。这都是叔珩自己花费了银钱的!
一进是外院,给林家父子用。二进是夫妻俩带着俩女儿住,三进归林伯琼两口子带着他们的孩子。
周碧云就看了林宪怀一眼,然后跟桐桐说,“跟你爹从南到北的跑,一直没有自家的私宅。没想到了,要做祖母了,我闺女叫我住上私宅了。”
林宪怀:你这人真是的!
别人还没说呢,林伯琼自己却先笑,“可见,养儿养女是一样的,女儿养的出息了,父母一样有依靠。”
这既是说给父母听的,也是在安妻子的心吧。再说想要女儿,可面对公婆,尤其是家里只有一个儿子的公婆,还是很有生育压力的。
周碧云一听就知道儿子的意思,她拉了儿媳妇的手,“荃儿,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心放宽。”
黄氏便笑,“娘,我看透了!这有儿子未必靠的住。那成了亲了,只顾着媳妇去了,眼里哪里还有爹娘呀!爹娘远道归家,去接的是女儿;回来住的宅子,是女儿买的。好容易做儿子的搭了一句话,还都是偏着媳妇的。娘啊,我一看您和公爹的处境,就歇了要儿子的心思了。”
这话说的,一家子都跟着笑。
林伯琼闹了个大红脸,点着黄氏:“真是个奸猾的,卖了我讨公婆和小姑子的好!”
林宪怀跟着笑,只觉得当年这个亲事做的好。有多大的前程这个不重要,一家子和和顺顺的,这是最难得的。
他问儿子,“今儿是请了假的?”
“而今的院正是那位金公子,金肆晔!以前不知道,原以为是个公子哥儿。这一起共事了,才觉得此人是真好。而今的求真馆跟以前可大不同了,您怕是还不知道,江南有一老农,弄出个除虫的药剂,用了很多年了……求真馆一同僚,叫柳相的,他不过是随口一提,院正便派人去验证了。
验证之后,便奖励这老农白银十万两。而那柳相,因着举才有功,奖励白银千两。最近好些人拿着他们的东西来求真馆,叫看看有用没有。”
“千金买马骨?”
嗯!千金买马骨。
这边爷俩说那位金大人,周碧云的余光却一直盯着自家闺女。就见她每听一次‘金大人’的名讳,她的嘴角都微微翘起一次。
是的!这孩子瞧着没那么刻板了,她越发的鲜活起来了。
大姑娘要是突然性情有了变化,能为什么呢?
之前小古板一个,现在……她好似爱笑了。
只见面到现在,笑了很多次了。若把这只归为父母归家的欢喜,她自己都不大相信……所以,一家这孩子是偷摸有了相好的了?,
“顺利!”
四爷又给车里的丈母娘见礼,“一路颠簸,身体可安?”
“劳你记挂。”周碧云看看这个没穿官服,却还是鹤立鸡群的小伙子。这会子见他卷着袖子,挽着裤腿,半身都是土,就忙道:“还得金大人亲自看着?”
“是!看着点放心。”四爷指了指另一边,“林侍郎适才还等在这里……”
正说着呢,就见桐桐骑马过来了,远远的就喊:“爹——娘——”
她从马上直接跳下来,然后将缰绳扔给车夫,“你骑吧,我来驾车。”
哎哟!可别闹了!
桐桐只笑,鞭子一扬,马儿嗒嗒嗒的便动了。
她回头给四爷笑了笑,摆摆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