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确实,这跟大杂院压根像是两个世界。
黑色的皮质沙发,茶几上铺着白色的桌布,桌布上放着一层玻璃。茶几玻璃上又放着托盘,托盘里茶壶一点茶垢都没有,所有的茶碗都倒扣在托盘里。边上还有一果盘,五月这个时节,李子才红、杏子尚青,桃儿不甜,能吃的水果实在是不多。
这盘里却放着一盘子黄灿灿的水果,他却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
再看那柜子上,座钟、录音机,甚至摆放着一些陶瓷娃娃。花瓶之类没插塑料花卉,却养着绿植,绿油油的,风一吹轻轻摇着。
还有这家里充斥的一股子淡淡的草香味儿,这是不同于大杂院那种早起一起去倒尿盆,一起排队上厕所的味道的。
到了这里,他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拘谨。以前也不觉得,现在才发现,这种差距……他不是称朋友就能成为朋友的。
桐桐给倒了水,又洗了手,坐在边上给扒枇杷皮,然后跟四爷说话,“我妈一战友,进城办事,来了也没坐,带了一兜子枇杷来。熟的还不太好,没那么甜,但也还能吃。”
说着,就将枇杷放在小碟子里递给图哥,“你尝尝,就是吃个新鲜。南方这个东西慢慢熟了,京城还没见卖的。”
四爷自己取了一个剥,“我们院的服务社有,也是硬的,没熟,还不如这个。我姐回来说,过几天能来一批菠萝,给你买几个?”
桐桐点头,“好!回头吃菠萝肉。”
林枫嘴里冒酸水,“等我不在家吃饭的时候你再弄那奇奇怪怪的吃的……”说着就催图全,“尝尝,权当解渴了。”
图全拿着慢慢吃着,这是他第一次吃枇杷,也是才知道,这玩意的核是这么裹在里面的。匆匆的把这吃了,他才说正事,为了什么来的。
林枫摆手,“事过去就得了!可别叫人再翻腾了。我是烦的够够的了!这次到此为止,再有下次,不用别人,我肯定给她一教训!哥儿这名声现在还能听吗?”
“她……就是不容易!她妈妈身体不好,肝病,常年要养,不能劳累。下面还有一个妹妹两个弟弟……她爸没的早,她就是主要劳力。她那妹妹大一点,也才十五。那最小的弟弟才九岁……”
那谁的爱情也不是同情呀!好的时候,帮你没怨言。可时间长了,谁遭的住呀?
林枫就觉得,感情人家是拿咱当一冤大头呗!我家境好,我活该帮你?
不是咱缺乏同情心,是实在这事不是这么办的。
他就说,“兄弟,你这人局气,你的面儿我肯定给你。但就一点,千万告诉她,再要是无中生有,我可不肯罢休了。”
“这个肯定!我打包票。”
聊了一个多小时,图全才告辞出来。桐桐和四爷给送到楼下,对方骑车走,倒是也没再送。
图全拐弯的时候回头又看了一眼,两人站在路灯下,朝这边摆手。回过头来,他继续往前走,跟这个大院的人错身而过。
这一刻,他无比清晰的认识到:这种差距许是终其一生都拉近不了!
而云霞的所为,他终于也有些懂了。,
桐桐就笑,探头朝外看,“他还没来吗?”
来了!来了。四爷撑着车子,问图全:“这是……怎么着呀?咱出去喝去?还是跟我们进去?”
图全就有点为难!
桐桐就笑,“那就进来吧!我二哥在家,今晚上我大哥值班,人不在。”
行!那就打扰了。
林枫是在家,这几天这个哲人正自闭呢!因为事情是他最后一个知道的!知道的时候事情已经处理完了。
然后他就丧了,在家里装深沉。
桐桐带着人回来的时候,他正一个人摊在沙发上。已经热起来的天,他偏给衬衫上套个外套,还把外套这么裹着,抱胸闭眼,听到动静都不睁眼。
桐桐一进来,他就仰着头:“不爱看你们腻歪,要腻歪就离了我的眼跟前!立刻!马上。”
图全很尴尬,四爷却只笑,“二哥,来客人了。”
林枫烦死这小子了,马屁精一个,只知道说:大哥,听您的。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有这毛病呢!而且,林枫也不叫了,二哥二哥叫个没完,你看我答应你吗?
他这眼睛一睁,还真有客人呀?他赶紧起来,“不好意思,逗他们俩玩呢。”说着就主动伸出手,“图哥,我听过你。”
“不好意思……”
“嗐!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说着就让人坐,“快坐!”
这是图全第一次进大院,上大院人家的家里。确实,这跟大杂院压根像是两个世界。
黑色的皮质沙发,茶几上铺着白色的桌布,桌布上放着一层玻璃。茶几玻璃上又放着托盘,托盘里茶壶一点茶垢都没有,所有的茶碗都倒扣在托盘里。边上还有一果盘,五月这个时节,李子才红、杏子尚青,桃儿不甜,能吃的水果实在是不多。
这盘里却放着一盘子黄灿灿的水果,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