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熜冷静了一会儿,此时派出去了解情况的人也回来了,在此时又派出人来劝:“朕已得知,今日之事,是有人鼓动挑拨,若有无辜被挟之人,自行离去便是,不作追究。”
原本就有人心中不安,皇帝连杨廷和都踹了,怎么会容得下他们这么折腾,只是众目睽睽,他也不好离去,如今有了梯子,这会儿竟真有人从后面悄悄离开了。
杨慎等人不由气结,李盛看着他气红了的脸,伸出后爪挠一挠耳朵,这就是太自我了,真以为自己是正义使者道统存身啊,哪怕是道统,自古至今也不是一直不变的,自春秋法家纵横,汉朝黄老之学到后来儒家治世再道后面皇权高度集中,谁能说自己坚持的道统就一定正确?
历史上,朱厚熜带来的大礼议之争便是一道分界线,在此之前,世人崇尚程朱理学,在家族利益上主张保护大宗,为此,就算是牺牲小宗也在所不惜,很有些冷酷死板,在这种风俗下,不少大家族的边支很是受打压欺凌;
而大礼议定后,王阳明的心学迅速成了主流,更提倡小宗的利益也要被保护,更注重人情,认为“心”即是“理”,皇帝这种爱亲生父母的行为更是为心学背书,此后,心学发扬光大。
可以说,杨慎这一场赌输了,也是必然结局。
跟历史上二百余人不同,杨廷和毕竟早走了一年,这次只有一百人左右,又走了二四十人,仅剩下五十多人了,李盛看着剩下这些人,不由得叹息一声,皇帝都给了好几次台阶了,真是死犟啊。
随着这声叹息,早就积压得如墨一般的黑云霎时间压下来,大雨倾盆而下,与此同时,李盛攒了半月的积分瞬间变成了负数,不但不够,还又欠了高利贷,李盛抖抖耳朵,算啦,本猫猫习惯了,宿主,都是前世的债主啊!
不过瞬息间,地上这些人就被浇了个透心凉,衣服都紧紧贴在身上,很是狼狈。
天边闪电雷动,左顺门前大雨滂沱,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还在跪着的,就剩下几个人了—这种暴雨级别的连续冲击,不是这些整天坐办公室的文官能扛得住的,又过了几分钟,都倒了。
李盛甩甩尾巴,这多利索,用大雨把人浇倒,比锦衣卫出动把人抓起来干净多了,还不用被骂。
看着那边黄锦带着一群太医过来了,李盛在心里给小朱点了个赞,很及时嘛小伙子!
免官流放是少不了的,但是完全没必要把事情做得那么残酷,就算把人打死,也不过是多一条骂名罢了,何必跟他们费这个口舌,把人带走,关起来,照顾好,然后下旨,赶出朝廷,这才是正规程序。
行了,完活儿啦!
“喵呜!”随着这一声叫,大雨悄然而去,天边的云彩也随着散开,阳光普照大地,李盛最后看了一眼那边已经昏过去的一群人,从屋檐下出来,踩着水回了坤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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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盛趴在桌上抬头看着小朱的神色,心知这是拦不住的了,立统与立嗣,皇考与皇伯考,这些敏感又致命的问题,终究要有个决断,不然的话,总是这样拿出来讲,对君臣情分、朝廷精力,都是一种恶性的消耗。
张璁上奏之事,不知道怎么就传了出去,皇帝竟要明称孝宗为“皇伯考”,以兴献帝为皇考在,这岂不是颠倒纲常?
于是当即便引起轩然大波,吏部侍郎何孟春下朝后连夜草疏,同礼部侍郎朱希周、户部秦金、翰林学士丰熙等奋然上言,一日之间竟有十二道奏章,朱厚熜留中不发。
第二天,另有兵部金献民、大理寺少卿徐文华,等人商议,宪宗时百官伏哭文华殿,为慈懿皇太后的葬礼力争,前人能做的事,我们如何不能?!
杨慎也在人群中,振臂高呼道:“国家养士百五十年,仗节死义,正在今日!”
于是几十人边说边走,更是把正在下朝的大臣们拦住,大声道:“万世瞻仰,在此一举,今日有不力争者,天下共击之!”
这就是道德绑架了,于是,更多的人被裹挟着一起往前共一百人左右,跪伏左顺门外,大声高呼“高皇帝!”“孝宗皇帝!”
哭声响彻宫禁。朱厚熜当时正在文华殿读书,很快就听到了这边的喧哗声。
派内侍来这边了解情况后,朱厚熜派司礼监太监过来宣旨,劝大家回去,未果。
朱厚熜在文华殿先后几次派人去劝说,不但没人听,被派去劝和的杨一清和袁宗皋还被厉声责问,一直拖到大中午,朱厚熜彻底火了,他拍案而起,就要叫锦衣卫军校前去抓人。
别说他了,李盛的愤怒条也已经满了,纠集人群威逼君王,裹挟无辜同僚,又把不同意观点的人打成“奸佞”,堂堂大臣,在宫门一边哭一边叫先帝,这跟哭丧有什么区别!
李盛对历史了解不那么多,但是也知道,今日若是容下他们这样哭叫,来日若有争端他们一样会像今天这样来威逼皇帝,就像杨廷和多次辞职相威胁一样。
但是看着已经气红了眼的朱厚熜,李盛还是先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