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第一次放帐吗,完全没有将战斗范围圈住啊!”他崩溃喊道。
罪魁祸首扭头吹起了口哨,“都怪兰惠打得太狠了。”
冬阳的咒具又碎了。
所以后
半段打斗的过程全靠她的拳头,直到最后一刻她才捡起地上的武器残骸,借着侍卫见准时机的出手相助祓除了咒灵。
辅助监督看着冬阳的脸,喉咙滚动一下,扭头继续指责侍卫,“这怎么能怪她!她又不是放账的!”
侍卫眉头一抽,“喂,你是不是偏心?”
另一人也说,“我觉得也可能是因为怕她。”
辅助监督:“重点在帐上!”
见后续处理没自己的事,冬阳得了和悟独处的时间。
五条悟眼睛亮亮的看着她。
实话说,刚才的战斗太快了,他没跟上冬阳的速度,而冬阳说的让他一起的话其实范围太广,他们不是一起面对诅咒,只是一起出现在了同一层。全程五条悟都被侍卫护得死紧,但是有些事情单看结果就好。
“我,我这两天经常会做同一种梦。”
五条悟说,“最多的一种是,你被诅咒吃了。”
五条家给他试炼用的咒灵有很多,五条悟当时不觉得有什么,但那些东西还是在他的脑海里留下了某些负面印象,比如丑陋的外表,比如恶心的气息,以及它们由人的恶意集结而成,于是满心都在想伤害人类攻击人类,仿佛天敌一般必不可能有二心的形象。
直面恶意对抗恶意也会在潜意识中催生出恐惧,无关那个恶意的承载体是否弱小,是否真实存在于身边。
就像人的噩梦中会出现主观认知中并不存在的幽灵,克苏鲁怪物。
五条悟也会梦到不可敌的咒灵。
梦中他救不下母亲。
无论如何努力,如何的渴望,
他都无法在咒灵庞大的躯体阴影中救下母亲。
但是很奇妙的,五条悟曾经也做过类似的梦。
梦里,追杀他的是咒灵。
他不管如何逃,如何躲,最后都会双腿疼痛,原地打转。
他会在梦里重复的说,“天上太阳,地下绿树……”
然后——
有一个身影会保护他。
只有一个背影。
只有一个强大的,坚不可摧的背影。
“这个影子永远都会出现,所以后来几次,即便再看到咒灵我也不会感到害怕,渐渐的连梦都不会梦见。”
五条悟对冬阳说,“可是她从没有出现来救你。”
“因为她不需要来救我。”
冬阳笑着说,“——她就是我。”
***
回程的时候,冬阳低头用下巴蹭了蹭悟的小短毛,直白的问,“还在害怕我突然死去吗?”
“我还不适应。”五条悟说,“我觉得我不能接受你会死这件事。”
“……”
前方的路段很平稳,冬阳却将车开得稍微慢了一些。
到了鸟居,悟突然说,“就像这段路,我们回到家的时候就结束了。”
他睁着清澈的眼睛,“我一路都在思考,但是并没有停止回家的办法,因为时间不会停止。”
“你在想这种事啊。”
冬阳将车停下,温和的说,“那你有没有发现天上的云彩是心形的。”
五条悟愣了一下。
“路段很平整,我却把车开慢了一些,你有没有觉得吹在脸上的风很舒服?”
冬阳顺了一下他被风吹得杂乱的额发,“每个人都会死亡,悟。”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意的人会在哪一天离去,但是终有这一天,可若是将这天来临之前的所有时间都沉浸在担忧和惶恐中,会错过很多很多。”
白发的孩子张了张嘴,“……我还没有学会……”
冬阳捧住他的手,
“你可以慢慢学,学不会也没关系……”
“因为我现在在你身边,我们在一起。”
“我们还可以一起做很多很多事情。”
“那就很幸福了。”!
五条悟瞥眸便看到了他的背影。
他的身上压着一只蝇头,带着不详的死气,恶心,晦暗。
因为就在眼前,他和咒灵还对上了视线,悟便上前两步将那只诅咒祓除,再回头时突然定住,似乎在周身的环境中感受到了什么。
他去看冬阳,女人从腰间的包里拿出了空落落的剑柄,随行的侍卫也变得紧张起来。
冬阳说,“在地下一层。”
地下一层,停尸间。
医院是定期便会诞生诅咒的,也是窗的重点关注对象,他们甚至靠每家医院的人流量和专治方向推断出了咒灵出现的频繁。
侍卫说,“没通知啊。”
另一人接道,“和我们无关,总监部会派相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