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了。”宋葬心绪一紧,乖乖地轻声回答。
察觉到殷臣周身蓦然涌起的杀意,宁焰终于忍不住了,赶紧出来说话打岔。
“两位大哥,我们都没有阴阳眼,从头到尾只能围观你俩和空气交流!求求了,我快好奇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面对一脸懵然的兄弟俩,宋葬不由得轻笑出声。
什么都看不见,确实憋闷。
他安抚地勾着殷臣的手,将方才听到的一切重新复述,一字不改。
宋葬是带了一些试探的心思,可直到他复述完毕,也并没有再次引来想要捂嘴的无形之力。
也许是因为……被掀开的秘密,已经不再是秘密。
“好奇怪,如果一脉单传是诅咒的话,那我和宁燃岂不是也有问题?我俩其中一人,本不该存在?”宁焰疑惑道。
宁燃把两只狼崽塞进宁焰怀里,接话:“当然了,否则我姨娘怎么会死得如此离奇?
“假设我不该存在,那你就是未知存在的储备食粮,我俩的处境都不太好,大哥不说二哥。”
“是哦,好恐怖……我会保护你的!”
宋葬没管他俩,拉着殷臣的手晃了晃:“别盯我了,你怎么想?”
从头到尾,殷臣的视线一直不曾移动过,冰冰凉凉地黏在他脑袋伤口处,盯得宋葬浑身不自在。
但好在最终,殷臣没有做出任何不理智行为。
他只抿唇碰了碰伤口边缘,压抑着情绪低声说道:“这座山已经不安全了,我不能保证所有人的性命无恙,现在就离开。”
说完他就将宋葬抱上马背,毫不犹豫扯着缰绳调转方向。
宁燃闻言愣了下,赶紧抱起剩下的五只狼崽,接二连三塞进衣衫之内,把自己胸前塞得满满当当。
他被宁焰推着艰难地跨上高头大马,反手把宁焰用力拉上来,双腿猛地一夹马腹,即刻驰骋着追赶而出。
马蹄清脆踏过山路,四人背后的苍木山好似拨云见日,苍翠欲滴的密林愈发绿意盎然,却依然巍峨又安静地耸立着。
没有鸟叫,没有猛禽,没有虫鸣。
泛着梦幻蓝光的漂亮蝴蝶,轻盈落在野花之上。它展开蜷曲口器,专心致志地吸取花蜜,直到那双美丽的翅膀一点一点脱落,腐烂于黏腻花泥深处。
孤零零的单薄虫身,缓慢倒在盛放的花瓣里,不再有一丝生息。
*
“母狼被老虎吃了,老虎又被你们打死了?”
张家村里,膘肥体壮的村长张有财瞪大眼睛,颤颤巍巍盯着那张比他还宽大的斑斓虎皮,表情不敢置信。
宁焰抖了抖身上沾染的泥土落叶,一手拎着一只小狼崽的后颈肉,得意地扬起下巴:“老虎就是小爷兄弟俩杀的,这几个狼崽也是小爷从狼
窟里掏出来的。怎么样,算是给张大郎一家报仇了吧?”
“是是是,好汉真是英武不凡!”张有财眼皮狂跳,谄媚地看向殷无雪,“道长,这两位好汉与您的关系是……”
殷无雪负手而立,语气高深莫测:“海县宁府的公子。贫道与宁老爷有些交情,前些日掐指一算,发现苍木山似有劫难临头。贫道这才特意前来,为友人之子保驾护航。”
“原来如此,道长真是菩萨心肠,灵机妙算,救苦救难的活神仙啊!”
“村长客气,力所能及罢了。”
殷臣不想听商业互吹,他拉着宋葬在一旁处理伤口。
明明只是撞破了皮,殷臣非要郑重其事地消毒三遍,抹上冰凉透明的生长因子,随后一言不发地抱住宋葬,默默用眼神散发怨气。
宋葬如坐针毡,赶紧寻了个话题问殷无雪:“婴儿的情况怎么样?邪祟气息从何而来?”
“贫道也无从得知,那层粘膜很古怪,分明看不见摸不着,可却无法强行抹除,比头骨更为坚不可摧。”
她用了一个障眼法,让所有人都以为婴儿的脑袋已经恢复如初,只是依旧昏迷不醒。
可实际上,缺失的颅骨还是难以复生,因为那层透明薄膜的阻隔太过顽强。
殷无雪不敢强行使用绝对暴力,她怕弄死孩子,更怕意外招惹出更为恐怖的邪祟,导致后果不可收拾。
张大郎抱着被救活的媳妇千恩万谢,心甘情愿让殷无雪带走婴儿,等彻底治好了再带回来。
那孩子现在就躺在她的包袱里酣睡。
至于后续如何处理,她还指望与众人共同商讨。
透明粘膜……令宋葬立即联想到了苍木山那股无形的强大力量。
殷无雪没有擅自行动,绝对是明智之举。
“先回家再说,宋葬需要休息。”
殷臣一锤定音。
带着婴儿与狼崽回到田家村,已是晚饭时分。
宋葬推开屋门,鱼汤香气迎面而来。
田月香从厨房探出头:“二郎回来啦?去请老太爷过来吃饭,你哥你爹都快饿晕了!”